“徐先生真是这么说的?”
严府中,冬歌回来后便与她爹说起在私塾中先生所说的事,严谨闻言侧目看了一眼站在进门处不动的苏娴。目光若有所思。
冬歌点点头,说:“是,先生是这么说的。月姐姐,你自己说。”
苏娴仍作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被冬歌点名之后,小心翼翼往严谨这里看了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小声说道:“……先生是这么说的。”与在私塾里护着冬歌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月姐姐,你大点儿声,我爹又不会吃人。”冬歌的两条眉毛拧的跟麻花似的,不赞同地说道,“我们在私塾的时候你说话多大声啊。那个吴勋那么凶都说不过你。”
严谨马上就听出了话中都是蹊跷,“你在私塾跟人吵架?没动手吧?”
“……”冬歌这才意识到她说错了什么,连忙解释,“不是的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仗着拳头欺负人。”
“……不是的,不是冬歌的错。”
苏娴双手紧张地抓着裤边,局促不安地说道,“……是、是他们要欺负我,冬歌因此才为我出头,也才跟同窗的一个男孩儿争……争辩了几句。没、没有动手。而且,那个男孩儿还说……说要回家,找他娘来教训我们。……”
“那你想读书么?”严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淡淡问道。
“想!”苏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点头,“……可是,将军要是觉得不合适,那阿月就……就不去了。”
“明天早上会给你们答复的。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冬歌看了苏娴一眼,点点头,便拉着苏娴的手走了。
等苏娴冬歌她们俩走后,严谨便把大勇跟另外一个人叫了过来。
“大勇,你们两个拿上我的名帖,去祁王殿下府上走一趟。就说我有件事,想请殿下帮忙。”
*
吃过饭,冬歌复习了一下今日学过的课程,便上院子里打拳去了。
苏娴又被拖着一起去,冬歌的理由是,“连先生都看好你,想收你当学生了,你更应该强身健体啊。你看你瘦的,这胳膊都跟我差不多细了。你这样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苏娴无法反驳:“……”
不过,好在有了昨日的经验,苏娴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勉强能跟上冬歌的节奏,一个时辰折腾下来,一套拳终于有点样子了。但代价就是,她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往地上一躺,动都不想动了。
莫说是她前世养尊处优,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没什么机会这么折腾过,就是她这一世,这个身子是个小乞儿,也禁不了这么个折腾法。
可这不是人在屋檐下,想要活下去,这点小小的折腾算什么?
天色早就黑得透透了,冬歌死拉活拽地也把苏娴从地上拽起来,但瞧她一手扶着腰,走路一拐一拐的,冬歌笑得险些没背过气去。
好在有人烧好了热水,苏娴和冬歌去泡了个澡,便双双躺倒床上。
不过,比起苏娴的精疲力竭,冬歌却还精神的很。
冬歌躺了一会儿,复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郑重其事对苏娴说道:“月姐姐,你不用那么怕我爹的。他就是不爱说话,看上去有点不好相处、还凶巴巴的。其实人好的很。”
苏娴看着她,没说话。
冬歌以为她是不信,接着又说:“我就知道你也可能不太信。不过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我爹啊,他人好着呢。他肯定会让你去上私塾的。”
“……嗯。”苏娴轻声应道。
其实,冬歌说的这些她何尝不懂。
可是,在十九叔面前,她始终是个罪人。她怎么也忘不了,她是如何害得他从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沦落到如今这副模样的。
她不是怕,她是愧疚与煎熬。她只有用害怕来掩饰自己的真正想法,才能稍微自如一些,否则,这严府她怎么能待的下去。
*
翌日一早。
吃早饭时,大勇给了苏娴一个小包裹,郑重地说道:“这是将军交待,要给你的。你,带着它去私塾。”
“是什么?”
大勇被苏娴一看,便不好意思了,害羞地说,“……将军说,你给徐先生看,徐先生就明白了。”
苏娴不疑有他,便接过来收好。
去私塾之前她偷偷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竟是一份户籍的档案。
却不想,这时候她身后忽然有一个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忽然响起,“从今往后,你就叫知月,李知月。”
苏娴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严谨站在她身后,猛地倒退了两步,“……将、将军。”
“拿着它,徐先生才能收你入学。”严谨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好像这户籍不是他弄来的。
“……”苏娴也不敢吭声,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出了严家,冬歌忍不住吐槽苏娴道:“昨天晚上才跟你说过不用怕我爹的,你又忘了。”
苏娴哭笑不得。
*
今日私塾的气氛不太对劲。
冬歌走在前面,明明进了门又退出来,神秘兮兮的压低声儿对苏娴说:“月姐姐,要出事儿。”
“什么?”
“那个吴勋肯定把他娘带来了。”冬歌笃定地说道,“等一下那个女人要是欺负你,你就不管她。我知道她会说什么。”
“没事。咱们见招拆招就好了。”苏娴耸耸肩说道。
冬歌马上就能感觉到,月姐姐跟在家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