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芙兰不能容忍,所以说话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愤怒,音量也是赫然加大,与方才掐着嗓子的甜腻声音相比而言,属实是相差太大。
“我看你还真真就是孤陋寡闻,这人是我的娘亲,是咋们夜家大族的当家夫人,你却说她是什么不懂规矩的夜家家仆,简直是太过无礼!”
夜芙兰是怒火极盛的说着这句话的,说的时候完全没有多想,但是说完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太过冲动了。
本来她就有个缺点,虽然是生了一张极美的容貌,可是说话的声音却实在不算是特别好听,幼年时候她也修炼过武功,奈何身体娇娇弱弱的极为怕痛,稍微碰到一点肌肤之痛,她便会扯着嗓子可劲儿的哀嚎,然后一来二去习惯之后,直接就把嗓子给吼得有些沙哑了。
以前夜芙兰在夜家大族之中听过几个和她结过仇怨的人暗中嘲讽自己说话的声音像极了鸭子的嗓音,她当时便是怒不可遏,然而最可悲的是,夜芙兰自己也知晓,其实这些人说的没有错,她的声音真的是很是沙哑难听。
她没有勇气直接冲上前去质问了这几个多嘴的人,却是暗中记下了他们的容貌,后来明里暗里的没给这些个同辈使下了绊子,从那以后,夜芙兰人每次说话的时候,便是会刻意压低了嗓音,尽可能的掐着嗓子营造出一种柔弱娇软之意。
但是每当情绪激动的时候,她的真实声音还是会暴露了出来,就像现在这般,沙哑不已,甚至还隐约透着几分粗噶之意。
如今这么一吼出来,她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众人脸色的微微变化的神情,一时间心中便是又怒又气,简直是恨不得把夜荼靡给当街一刀劈了。
夜荼靡看着夜芙兰似乎是颇有些害臊的神情,桃花眸子之中的嘲讽之意更甚,但即便是如此,她说话的犀利程度也从来未曾缺失了分毫。
“瞧夜家圣女这话说的,若是荼靡记得不错的话,方才不是夜家圣女你自己先说的你孤陋寡闻的吗?”
夜荼靡一番话问出口来,夜芙兰尚且还未曾来得及回应,她便是再次接着应声道:“既然是连着堂堂夜家圣女都已经如此孤陋寡闻了,我这个区区南诏国公府的嫡庶千金孤陋寡闻一番,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顿了顿,夜荼靡绕了大半圈,这才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轨上来。
她的眸光带着几分嫌恶还有不屑,冷笑着看着一身雍容华贵打扮的白色纱帽女子,也就是夜芙兰口中所谓的夜夫人,言辞依旧犀利:“再说了,本郡主也没曾想过,今儿这九州四国会鼎的盛宴之上,这位堂堂九州大族夜家的当家夫人,居然会穿得如此穷酸至极的来出席来了啊。”
夜荼靡自顾自的把一番话说完,然后又生怕是不够扎心一般,继续开口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也难怪,你们所谓的夜家大族中人,既然是能够教导出一个因着自己贪玩私事儿就能够将想要出席了九洲四国会鼎盛宴的帖子都搞丢了的无能仆人,有着如此庸俗至极的穿衣打扮,本郡主似乎倒也是隐约能够理解。”
话至于此,北璃落也是恰是时候的帮腔道:“主子说的极是,毕竟这九州之上,可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郡主一般,衣着打扮都如此精致华美的。”
这主仆二人说话一应一和的,完全就是将夜芙兰和夜家夫人,连带着整个夜家都里里外外的嘲讽了一个遍,偏生夜荼靡还是个厉害的,他这么一发不遗余力的嘲讽之后,居然还能够迅速至极的将脸上的嫌恶之色散去,又转而化成了一言笑晏晏的神色,对着夜芙兰还有夜家夫人眉眼弯弯的笑道:“方才是本郡主相岔了,如此一来,倒是误会夜夫人你了,好在夜夫人还有夜家圣女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心眼小的人物,想来也不会将本郡主的这一出乌龙之事儿放在了心上吧?”
夜芙兰刚才就已经被夜荼靡那么一番不遗余力的嘲讽言语给气的快要头冒青烟儿了,她方才酝酿了好大半天,就打算等着夜荼靡说完话之后,借着夜家他们夜家大族在九洲之上的极高声望,不管不顾的直接以权压人指责夜荼靡太过无礼了一番。
结果这国公府上的嫡出千金既然是个极狡猾的,那么一翻嘲讽言语说完之后,她居然还能够迅速至极的变换了脸色,嬉皮笑脸的对着他们开口笑说。
最气人的是,夜荼靡居然还率先说了一句她夜芙兰,还有她的母亲似乎并不是什么心眼小的人物的话,说他们应该不会把这么一出乌龙之事放在心上。
转而言之,就等同于是在说他们夜家如果是要因为刚才的事情,想要和夜荼靡继续纠缠弄出个名堂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在应了夜荼靡口中的那句话,让他们夜家中人成了一个心眼儿极小之人物。
可是不得不说,夜荼靡这一句话,也真的就成了一把极为锋利的武器。
因为对于夜家大族而言,其余的东西可以不在乎,可是名声对他们夜家而言,实在是重要得很。
夜家这些年来依靠着所谓的占卜预言之事,在整个九州之上都极为出名,什么占卜旦夕祸福,什么预测晴雨吉凶,所有事情无一例外都是为了讨得一个好名声而去的。
他们大费周章了如此之久的时间,终于是在整个九州之上得到了极高的认可度,自然也是舍不得会让这点名声毁在了这么一件区区小事之上,平白多了一个什么小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