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我吃了三碗饭,本来我还是意犹未尽的,但肚皮它撑不下了。
奶奶慈祥地看着我,一直喊我多吃点。
我说:“奶奶,你要是撑死我了,你就没有大孙女了。”
奶奶说:“那,你还是不要吃了,我舍不得你。”
吃完饭,又陪奶奶在院子里坐着摆了一阵龙门阵,奶奶是一个话唠,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我在听。
她老人家讲东家的媳妇生了一个胖娃娃,西家的半老徐娘找了一个二手老公。
讲来讲去,总归会回到她近来晚上老是做梦,梦到我的祖爷爷和祖奶奶。
临了,她说她想回乡下去祭一下祖坟,一定是两位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缺钱花了。
我在思考看哪一天有空陪奶奶去乡下一趟。
临走时,奶奶期盼地问我,究竟哪一天有空?
因为第二天乔子默要从利安镇回来,我们这个才确定关系,我想把明天的时候留给他,去逛个公园,或者去看一回电影,再吃个饭。
做一做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从而增近一下感情。
我给奶奶说反正不是明天,因为你孙女明天要去相亲。
奶奶觉得孙女的终身大事当然比祭祖来得重要,忙说,不忙,啥时去都可以。
回到我们家所在的小区,远远地看到楼下有一个人影在徘徊。
走进了一看,才发现就是乔子默的绯闻女友安然。
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其动机不言而喻。
昏黄的路灯下,她穿着一件麦黄色的毛衣,搓着双手,在灯光的映射下,自成一体的萧瑟。
而我,向来怕冷,这个时候已然穿了一件中长大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厚实的毛线围巾。
反而衬得她寂廖的身形越发的单薄。
她看见我走来,终于不再徘徊,停了下来。
“子然,好久不见。”
我脸色不变:“安然,好久不见。”
她无关紧要地又来了一句:“你越发地漂亮了。”
我回答:“彼此彼此。”
我这个人向来不知谦虚为何物,更何况安然这姑娘,确实生得漂亮。
当然,漂亮的姑娘我见得多了,譬如陈香香,虽然她个子矮了一些,但天生就一副风情万种的媚态。
当时我们一起应聘那个午夜档主持人的时候,我内心相当腹黑地认为,那个电台的主任一定是瞅上了香香公主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媚态。
与香香的风情美截然不同的是,安然,一看就是良家姑娘那一种美,很自然清新的美。
几年公安大学上下来,她眉宇间又添了一些英气的美。
我看了看我这个不修边幅的样子,有点自惭形秽,要不是自小到大的情谊让我占了先机,乔子默铁定会选她不会选我。
她终于表达了自己的目的。
她说:“子然,我们可以谈谈么?”
我说:“好呀,好久没见,我正想和你聊一聊,这些年你都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她眉间一愣。
我又说:“我这个人爱开玩笑,你千刀别介意哈。这个天怪冷的,快上家去坐一坐吧!”
她仍旧扭捏,不肯挪动步子。
“我,我们去外面坐一坐好吗?”
我抬头看了看二楼我家的窗户,黑黢黢的,白警官最近几天又去蹲点去了,回不回来另说,谢老师的广场舞大概快结束了。
如果她回来撞见我和安然在谈事情,铁定会往不好的方面想,我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我说:“好吧。”
人民广场的那家咖啡厅,我们进去的时候,还有一对情侣。
我们的咖啡还没有上来,那一对情侣也走了。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谈个事情也方便,如果我到时控制不住情绪,或者安然控制不住情绪,我们两个打起来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看笑话。
当年,慕桥的妈在这里请我喝咖啡的时候,我点了一杯黑咖啡,硬着头皮将那一杯黑咖啡喝了下去,结果回去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杯黑咖啡提升了我的品位,这么多年以来,我是非黑咖啡不喝。
安然没有示弱,也跟着我点了一杯黑咖啡。
咖啡没上来之前,我们两个人靠坐在窗前,一句话不说。
两杯黑咖啡上来,相向而对冒着氤氲之气,安然一张白晳的脸显得十分朦胧。
她不像当初的我,喝起黑咖啡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很快就剩下半杯了。
我在想,如果再不引导她将她要说的话说出来,恐怕人家咖啡馆都要打烊了。
我说:“听我妈说,你和乔子默都去了京城上了公安大学,怎么样,公安大学一定比我们这些普通大学有趣好玩一些。”
她顺着我的话说:“你错了,一点都不好玩,一点也没有趣。上高中的时候不是要搞军训吗?我们就是将大学四年都用来军训而已。”
我呵呵一笑:“那倒是够苦的,不过,那么艰苦的生活,你和乔子默都没有被整黑,或者整丑,还真是天生丽质啊。”
她终于转换了话题。
“子然,我是从队里请假回来的。”
我说:“咋的,回来有事啊?”
“我是跟着乔子默回来的,因为我知道他专门请假回来是来见你的。”
“哦,乔大头也太不懂事了吧!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居然为了儿女私情请假,回头我一定批评他。”
她脸色一变:“你们,你们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