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再次打量起陈长安来,“咦,你受伤了?有龙鳞雀金裘在,寻常法器怎么可能伤得了你?嗯,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赤着个脚丫子,也不怕人家笑话。”
说着,取出一双圆口手纳千层底布鞋来,“赶紧换上!”
陈长安心中一暖,默默地接过,捧在手里,却又不换。
“怎么?嫌孬?这可是全新,没穿过的。”女娃的眼里满是疼爱。
“不是,不是!脚脏,我怕弄脏了鞋子。”陈长安连忙解释。
“坐下!”女娃指着试种石边的一块石头道。
不明就里的陈长安依言到石头上坐下,女娃手轻轻一挥,空中生出一团雾气,很快凝结成水,喷在了陈长安脚上。
沾满了泥巴的脚刹时恢复了光洁如玉的本来面貌,陈长安在阳光下晃动着脚丫子,好让其尽快干燥下来。
女娃正等着看鞋子合不合脚,阳光照耀下,他右脚的小脚指突然金光一闪,仿佛现出一些莫明的花纹。
女娃走上前,蹲下,捧起他的脚,仔细察看起来。
陈长安不防备,一把被她把脚抓个正着,脸立时红了,连忙往回抽,却哪里抽得动。
女娃端详着陈长安的小脚指,看走眼了?刚才明明好象有一抹秘境玉片上的“斗”状花纹的。
她抬头看向陈长安,见他的脸红成了个大苹果,调笑道:“哟,知道害羞了,长大了啊!”
陈长安见她松了手,连忙穿上鞋子,走了两步,正合脚,这才看着女娃的眼睛,真诚地道:“谢谢院长!”
女娃笑笑,还真是巧,这本来是给师兄准备的鞋子,他化不成人,用不上,反倒便宜了这小子。
“怎么,论起玉儿来,叫我一声姨还委屈了你不成?”
陈长安听她提到妙玉,脸更红了,小声道:“她,她还好吗?”
女娃越看越是欢喜,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她,她是谁啊?”
陈长安心一横,喜欢就是喜欢,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又怎么了?
于是道:“妙玉啊,妙玉她还好吧?”
“好,好!好着呢,过两天就来了。你俩可真是,都一样的心思!”
说完,女娃不仅又想起了自己的师兄,这头傻龙,反倒不如现在的年轻孩子。
她又取出一件青色长衫,“来,把龙鳞雀金裘换下来,我帮你补补!”
雀金裘,补补?
“晴雯?”
陈长安蓦地想起了《石头记》里的细节,勇晴雯病补雀金裘,晴雯两个字脱口而出。
识海内,颦儿听到“晴雯”二字,晃动着叶片问道:“大傻,晴雯是谁?人家怎么听着这个名字好熟悉?”
女娃本低着头等他换衣服,忽然听他说“请问”,抬起了头,淡淡地笑道,“说,跟姨还这么客气。”
听她自称姨,陈长安探寻女院长底细的心彻底没了,挠挠头改口道:“请问,这龙鳞雀金裘原先都能挡住段右淳的长剑,怎么现在连白灵素的都挡不了了呢?”
“你换下来我看看。”女娃笑着道,“许是鳞片受损的缘故吧。”
陈长安走到试种石后,换好衣服,捧着龙鳞雀金裘出来。
女娃只觉得眼前一亮,春光好象都明媚了许多。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他穿上恁地好看。可惜,师兄就没这个福份儿。
女娃接过龙鳞雀金裘,见上面金丝钱开了,龙鳞也少了好几片,难怪它的防御力没了,少一片龙鳞防御值降低一半儿,这少了七八片,能有才怪。
陈长安从丹炉盖里取出六片龙鳞,说来也奇,在女娃面前,这龙鳞居然不再变大,取出后,仍然只有指甲盖大小。
女娃歪着头,“不对吧,还少两片。”
“少两片?”陈长安仔细回忆着,在秘境里,被杨任的大手拍碎一片,可另一片丢哪里去了?
“老九,你知道那片龙鳞哪去了吗?”陈长安意念问道。
“棋盘山,你与红儿对战时,被她一头顶飞了一片,你忘记收回来了。”老九懒洋洋地道。
“你怎么不提醒我?”陈长安怒道。
“你的东西,你自己不看好,我为什么要提醒你?莫明其妙!别打搅我炼器。”老九也怒了,专心炼制那两根象牙去了。
陈长安想了想,好象是的,看来只能等回棋盘山时再找回来了,希望别被旁人拾了去。
女娃见陈长安不再取出龙鳞,知道已被他弄没了,暗暗替师兄可惜,这龙鳞总共有十万八千片,自己费了几年功夫,才把所有鳞片全部穿进了雀金裘,如今少了两片,即使补好,这防御能力也只剩下二成多一点。
“长安,这衣服两天后还你。这几天,你小心些,别再跟人起冲突了。”
陈长安点点头,哪是我想,是他们不允许啊。
“对了,你的识海怎么回事儿?还有那长生种,怎么迟迟不发芽?”女娃终归放心不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棋盘山,收了一株叫颦儿的绛珠草,一不小心让她跑到了我的识海,也许是她的缘故吧。”陈长安决定再试探一下女院长,故意把颦儿的名字说了出来。反正绛珠泪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早晚也会传到她耳朵里。
“颦儿?”女娃愣了下。
“对,您想起来了?大观园,黛玉,颦儿。”陈长安提示道。
女娃的脸却突然变了,“大观园?以后不许去那腌臜地方鬼混,小心我让玉儿敲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