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圆睁着两眼,呆呆地看着砚池学院内战作一团的二人,月随风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居然长出了四条胳膊?
正惊疑间,又是一道玉符飞来。
他左手一把抓住,捍碎玉符,月如霜国主的声音再次传来,“陆卿家,你做得很好!继续努力,踏平砚池道院。”
卿家?国主称自己为卿家?她老人家这是终于同意自己脱籍入仕吗?陆定的脸兴奋得有些发红。
人皇一统玄月大陆后,一直扬文抑武。同一品阶,武将须受文官节制,见到文官须行躬身礼。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特别是稷下学宫从书本里温养出浩然气后,文人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就拿砚池道院来说,杏院院长自来就比其他三位院长高半阶,这也是未暴露真身的月随风能接替女娃当上院长的原因之一。
陆定因为月如霜国主的一句“卿家”,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半天,直到自己的右胳膊酸麻,他才发觉自己已经举了好久。他见砚池道院的人注意力都放在月随风与那黄毛老者身上。
既然国主要我踏平砚池道院,月随风,对不住了。有冤有屈,等国主去了冥界后,你们兄妹再慢慢掰扯吧。
嗯,就是现在!你们都去死吧!
他右胳膊猛地下压,道声:“疾!”
就在这时,月随风吹起了那法螺,呜呜咽咽的巨大声音在空中回荡。
砚池学院外的陆定等一众将士,听到那声音,立时如痴如醉、左倾右倒,整支队伍如海浪般此起彼伏,掀起了人浪。
申公豹见月随风祭起法螺,一头白发突然散开,拧成两根绳子,将耳朵塞了起来。
他脚下虚空一踏,挺着两根豹牙杀向了月随风。
月随风左手大锤,右手圆轮,分别架住了两根豹牙。
法器相交,迸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团团光圈涟漪般急速扩散,形成巨大冲击波,修为最低的摩西旎,被光波袭中,断线的风筝般抛了出去,口中鲜血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抛物线。
护院大阵被冲击波震得摇摇欲坠。
月随风见摩西旎受伤,一张老脸急成了紫茄子,他大吼一声,扬起法螺砸向了申公豹。
双拳毕竟难敌四手,申公豹的两根豹牙分别被那轮子与大锤抵住,眼见法螺砸来,也跟着怒吼一声,身体已化为一头吊睛黄额金钱豹。
化为豹子后,身形骤然变矮的他,从月随风胯间窜了过去。
他尺余粗的尾巴,化为一道圆月弯钩,钩向了月随风的下丹田。
月随风左手大锤护住小腹,右手轮子下切,竟将申公豹的尾巴削掉三尺余长的一截。
申公豹法身再次受伤,哪还敢再与月随风纠缠,他嗷叫一声,四爪摔开,直奔南山而去。
月随风收了法器,跑到摩西旎跟前,一把抄起她,“旎儿,你咋不知道躲呢?”
摩西旎面如白纸,嘴角鲜血不断涌出,她手抟一把短剑,抵在自己脖子上,断断续续地道:“师尊,求您放了陈长安!”
“糊涂!”月随风胳膊一松,将摩西旎掼在了地上,他大口一张,就要将摩西旎吞下肚去。
就在这时,他识海中的长生种——黑莲忽然一痛,疼得月随风直觉得脑袋都要爆裂开来,抱着头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灭世黑莲的花粉,顺着经脉,冲向陈长安的识海,所过之处,血肉、骨骼尽数化为黑灰。
老九拼命释放紫烟,颦儿冒死凝出绛珠泪,全力协助陈长安抵御那花粉的腐蚀。
一时间,花粉与混合了绛珠泪的紫烟你进我退、相互攻守,双方在陈长安体内展开了拉锯战。
陈长安疼得全身都快麻木了,他忽然想起老九说的自己是在灭世黑莲之内的事。怎么把银蚊忘记了,银蚊连金莲的十二品都能咬去一品,让它来对付这所谓的灭世黑莲肯定轻而易举。
他心念一动,打开眉心,将银蚊放了出来。
“小蚊子,给我把那灭世黑莲吸光它!”陈长安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道。
银蚊一出来,当即扑向了一根花蕊,三两口,将其齐根咬断,吞入了肚里。
其时,正是月随风张开大口,要将摩西旎吞入肚里的时候。
很快,银蚁又咬断了第二根,待要将那花蕊吞入肚里,眼前忽然一亮,陈长安与银蚊被月随风摔出了莲花。
银蚊一出来,不等陈长安吩咐,已“嗡嗡”叫着扑向了月随风。
月随风一看到银蚊,原本青紫的脸,刹时变得煞白,他大叫一声,化为一道黑眼,从护院大阵里的裂缝里窜了出去。
那护院大阵本已被吸收了绿玉斗内能量的阵枢自行修复好了,可刚才申公豹与月随风的全力一击,让大阵再次受损。
陈长安的眼睛一恢复光明,两眼的胀痛立时好了,眼泪同时止住,他一看脚下,落着一根胳膊粗的黑色花蕊,他意念一动,裹起花蕊送入了眉心。
摩西旎见陈长安平安无恙地出来,不由惊喜万分,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人也昏迷了过去。
陈长安连忙将她送入丹炉盖,让老八忙救治。
再看向吕阳与白枢经,二人都伏在地上,也不知死活。
陈长安要来绛珠泪,每个一滴喂了下去,二人胸膛这才略有了些起伏。
陈长安弯腰待要扶起吕阳,后背忽然汗毛炸起,未等他回头看,一阵外心的疼已传来。
本在舔食地上花粉的银蚊,见主人遇袭,一振翅膀,“嗡”地一声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