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洪亮的声音灌入温皙耳中,“正是我的号!”
温皙急忙打量了此人,五十许,精神矍铄,面色红润,五官与玄烨如今的样子有三四分相似,而眉眉宇间,温皙依稀瞧着有些亲切,隐隐觉得有些像胤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用猜,便晓得眼前的是是罗永邦了,只是他有“乾元先生”的号,玄烨倒是没有跟她提及过。罗永邦面色严肃,但语气却很是和蔼:“你很喜欢这副画?”
温皙只不过瞧着有几分怀念罢了,便笑道:“画工精湛,已经不亚于乾元皇帝亲笔了。”
得到如此高的评鉴,罗永邦顿时笑开了颜,却急忙摆手道:“不成、不成!乾元皇帝书画双绝,我不过能学到从中一二的精髓罢了!”
温皙微微惊讶,她自然晓得胤禄书画都十分不错,只是眼前这幅画的确并不比他年轻时候南下江陵的画作逊色了。罗永邦自顾自说地道:“不知道三子有没有跟你说,我们我们罗家是皇族后裔!我更是乾元皇帝第七世孙!”罗永邦语气里毫不掩饰自豪感。
三子?温皙还未曾从内心的爆笑中走出来,便被一个“乾元皇帝第七世孙”给雷得外焦里嫩了。
看到温皙呆若木鸡的样子,罗永邦自豪地撸了撸胡须,哈哈一笑,道:“我父亲原本姓金,只是我嫌弃这个‘金’字态俗气,便改姓罗,爱新觉罗的‘罗’!”
是的,爱新觉罗本就是黄金的意思,故而现在的爱新觉罗后裔多半都改汉姓金氏了。罗氏...温皙还是头一次听说,倒也合乎情理。而眼前自己未来的公公。居然是自己儿子的第七世孙?!温皙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少在哪儿胡吹胡擂了!”叶素英沏了茶水走进书房中,半是嗔怪,“一见着人,就非得炫耀一番!什么乾元皇帝第七世孙,胡诌够了没有?!”
温皙看向罗永邦的目光不禁有了几分探究,真的是胡诌的?
罗永邦登时气得面如猪肝色。快步到书桌跟前,拉开最底下的抽屉,取出一本族谱来,撩在茶艺桌上:“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
叶素英狠狠一“切”,道:“谁不知道你的族谱是十年前才找人杜撰出来的?!”
这对三十多年的老夫妻顿时唇枪舌战起来,对于罗永邦是否是乾元皇帝子孙、是否具备皇室血脉的问题展开了昂扬而激烈的争论。温皙却瞧瞧拿起那本族谱,翻开来瞧,其实族谱这东西,很多家族都是后来兴盛了才编纂的。编纂时间的早晚并不能说明它的真假。
“咦?”温皙微微惊讶道,“伯父,你的祖先是铁帽子哲武亲王之子哲敏亲王?!”哲武亲王便是胤祄的谥号,哲敏亲王则是他的嗣子弘早。
面红耳赤的老夫妻暂停舌战,罗永邦立刻更加骄傲地道:“不错!哲敏亲王虽然是哲武亲王嗣子,但却是乾元皇帝亲子!”
“别听他胡说八道!”叶素英突然横插一口道。
温皙笑了笑,道:“我看过乾元帝的画像,伯父的眼睛和眉毛跟他有几分相像呢。”说着温皙拿起预备给罗永邦的礼物。一个玄色的长条锦盒,原本里头放了一块黑玉镇纸。温皙在打开的一瞬间便将里头的东西换了,“伯父看看,这东西您可还喜欢?”
罗永邦狐疑地拿起那静静地躺在黄色绢帛中的画轴,好奇心之下便展开来看,却被画的内容给惊呆住了,随即一双手微微颤抖。激动地无以复加,嘴里喃喃道:“不错、不错!!的确如此!!”
他激动不已地将画轴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才的桌案上,仿佛那是一件玻璃易碎品,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放大镜,整个人几乎贴在上头。瞪大了眼睛观察,不一会儿,他便惊喜地手舞足蹈:“没错!!这是真品!中西结合,画工老练,笔触精湛!是宫廷画待诏安其罗为还是亲王的乾元皇帝作的画像!!”
温皙也是看罗永邦是一个乾元迷,才突然换了这个东西的。这幅画还是胤禄二十几岁的时候画的,依稀记得那时个春光灿烂的午后。安其罗在给她作画,正好胤禄带着福晋宜兰进宫来请安。温皙便叫安其罗给他们夫妻画了一幅画。
“这是元亲王和福晋瓜尔佳氏的画像。”温皙缓缓道。
“不错!是孝敬皇后,只不过比博物馆的那几幅皇后画像要年轻!而且画师对面部表情地捕捉很到位!夫妻二人俱是含笑,十分恩爱的样子!”罗永邦连连道。
他们自然是开心的,胤禄那时候得到皇父愈发多的看重,而瓜尔佳氏终于有了弘旦。而恩爱,温皙不禁摇摇头,胤禄何曾与瓜尔佳氏恩爱过?
“怎么,你不赞同?!”罗永邦抬头问。
温皙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乾元皇帝一生的挚爱并非孝敬皇后。”
罗永邦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温皙絮絮道:“乾元皇帝还是元亲王的时候,就曾经闹出过立世子的争议,可却随着孝敬皇后之父的过世也没有再重提过。后来登基,更是秘密建储,虽在三阿哥弘旦故去之后追封其为太子,但是乾元皇帝登基之后明显最喜欢的儿子是六阿哥弘智!但是众所周知,六阿哥的出身并不是很高,却是乾元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唯一的解释便是爱屋及乌!”
罗永邦道:“你的意思是乾元皇帝挚爱之人是敬贤太子养母伊尔佳皇后?”
温皙点头,“伊尔佳皇后一样出身不高,但她所出的长女,在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