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青年飞走之后,天空中,一道玄光也跟着飞走。
安然知道,那是另一颗留影石,专门用来记录族中子弟在外行事之时,碰到难以抉择的情况下,表明没有私心专用之物。
不用也可以,但以此产生的误会和后果,就需要自己承担了。
安然不准备回去,这个选择对于安氏家族的人来说,绝对是不能原谅的。更何况,安然还不是本族中人,只是族中的剑侍。
虽然剑侍身份特殊,但也是比不上族中宗家子弟的。而且正是因为这份特殊性,她才更加不能流落在外。
那青年一掌拍碎安然的金骨,这一幕,只要有点眼力的人都能从留影石中看得出来,这也表明了他没有私心。
因此安然才能继续留在这里。
那青年也没有觊觎石碑上的功法,安氏家族中,功法无数,能将一套功法修炼到精,就已足以。
更何况,安氏剑经博大精深,够大家修行一辈子的了。
就在安然一片轻松的躺在躺椅上时,一道玄光又从远处飞来。
她抬首看了眼,然后伸出手来,那道玄光落到她的手中,那是一颗由一张纸包裹着的丹药,纸上留着一段文字,还有一段话。
他将纸摊开,那段话便进入她的耳中,“这是为兄偶然间得到的一篇‘兵解咒’,配合上这颗凝神丹,希望能够帮到你……这片破灭之地,共有七个通向外界的传送法阵,位置我已经标注在背面……为兄祝你能得到幸福,再见,或再也不见!”
听到这段话,再看到这那张纸,以及那颗丹药时,虽然她依然在微笑,但是眸中的泪水却止不住往下流淌。
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了,谁想还有柳暗花明时。
……
当云不留扛着那头被他去掉内脏的金牙大狮子回来时,便见安然哭着扑进他的怀里,让他不由有些错愕。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小心翼翼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颇有些疑惑,因为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热情。
之前的她,一向都是懒得动弹的,有时一整天躺靠在躺椅上,她都能躺得住,像条咸鱼一样,连翻身都懒得翻。
即便是看向他的目光和笑容也很温柔,但却少了股热情,和以前他谈恋爱时的感觉颇有些不同。
但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云不留觉得,她的性格或许就不是那种会迸发出无限热情的那种,是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现在……
“安安走了!”
“什么?”云不留闻言不由大惊,瞬间便冲进小竹楼,找了一圈没找到,他顿时就不淡定了,跑出来叫道:“你把她埋哪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就给埋了?说不定只是休克了,还没死呢?”
安然:“……”
良久,她才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然后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哪儿去了,安安走了,是有族中的人过来带她回去了,不是死……”
云不留闻言也愣了愣,不是他笨,听不懂,而是太难以想象。
不是说天澜界的人无法轻易过来吗?
怎么突然就有人摸过来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大草原上时,那抹让他心悸的窥视感。
“你确定是安氏族人?”
安然点头道:“是我的一位义兄,我们一块长大,一块学艺,我当他是兄长一样,他也视我如小妹一般。他还带来了安氏老祖的影像留音,可以确定,确实是老祖出关,扭转危局。”
“那你……”云不留看着她,末了才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千言万语汇聚成三个字,“我爱你!”
他敢肯定,她的那位兄长肯定有叫她一块回去,但最终她却选择了留下来,这份沉甸甸的爱,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暗暗发誓:此情无以为报,只能用一辈子来疼了。
没有了安安这个小闹腾,几只小兽也不敢来烦他,是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云不留觉得最幸福的时光。
他甚至要感谢安氏的族人找过来,这才有机会让他们安静地过着他们幸福的二人世界。
在这个原始荒蛮的世界里,原本他都以为自己要注孤身了,没想到居然还能享受到这种美满的幸福生活,他觉得很满足。
安然也仿佛放开了身上那道无形的枷锁,全身心投入到这种山野生活当中,学着做饭洗衣,泡茶焚香……
甚至还能指点一下云不留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她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也要比他强出那么一丢丢。
这让原本对自己的歌喉很自信的云不留直叹将相遇良才。
对于他的这种说法,安然只是笑而不语。
即便没有外人在,她也打算给他留点面子,她知道,这小傻瓜就是死要面子的那种类型,俗称死鸭子嘴硬。
这种平淡,但却恬静的生活,也是她从未有过的。
不用担心做错什么事情,不用想着落下修行,也不用担心会得罪什么人。这个小男人对她的包容,让她仿佛觉得自己泡在蜜罐里。
让她越来越有些不舍得这样的日子。
从仲夏到立秋,时间飞快,绿茵上的稷谷和大豆渐熟,崖上的木房子也渐渐落成,他们从崖下搬到了崖上居住。
上面的风景很好,他还特意打造了个延伸出崖外的露台,露台外围着栏杆,诗兴起来时,还可以来个拍栏长吟。
欲吟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露台上有矮木桌,还有躺椅,他们可以坐在上面喝茶吹风,看落霞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