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再也听不下去,一巴掌扇过去:“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内宅里里外外都是你掌控,你说芸娘是能收买你的丫鬟,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你们两个迷晕?桂福和芸娘从没做过对不起的你的事,反而是你,步步紧逼,不让她们好过。
桂福被你逼死,芸娘被你嫁了一个家丁。如今你还要把脏水都泼到芸娘身上,你好大的脸!说桂福是丫鬟爬床不知羞耻,你是什么?你也是丫鬟!时时刻刻仗着你主家看不起我,你这个贱妇!
赵家已经派人来了,说你用赵家名义放印子钱,强占人田地。我柳家一辈子积德行善,哪里想到会出你这么个不贤不孝不慈,yín_dàng又狠毒的蛇蝎妇人!”
“娘,爹说的可是真的?当初我不是给你说,让你不要再放印子钱,你也满口答应了。那又如何能让赵家知道?”柳天瑞问。
柳夫人跪在地上擦眼泪:“说我放印子钱不对,可你这个窝囊废整天逛窑子,靠着家里的三百亩地,你能穿得起这么好的衣服?你能让咱们儿子去松鹤书院?你能使的动这么多丫鬟?
要不是我辛辛苦苦经营家里的土地铺子,你以为窑子里的女人能对你笑脸相迎?吃我的住我的,还让我不痛快,要不是有儿子,你以为我能忍得了你?”
“你,你……”柳老爷指着柳夫人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好哇,你总算说出来了!从成亲开始你就看不起我,不让我碰,要不是念着你和那奸夫的名声,想必我早就跟那武大郎一样被你一碗毒药葬送了。天瑞,你好好看看,看看你娘的真面目。
这就是你那自诩高贵的娘,早些年想做赵大人的通房丫鬟没做成,被赵夫人一套头面二十两银子打发出来。
要不是我救了她,她现在早就不知道被人卖到什么地方。不过一个爬床未遂的通房丫头,多年来打着赵家的名号不给我好脸色看。你以为你是谁?”
“你!”柳夫人猛的抬头眼里射出犀利的光:“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那赵夫人写信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枉我还以为你见识过大场面,以为妻贤夫祸少,有你教育孩子咱们家一定能出个当官的。
可你这个贱妇,嫁人了还不安分,竟然敢在家里偷情,你当我是死的吗?!”
柳老爷说着说着气的都快跳起来。
柳天瑞听到这里已是满脸寒霜。
“娘,您做错了事,爹对您网开一面只是休了您。您就应该在庄子里好好修身养性。不要再做天怒人怨的事,就当是为了儿子吧。”
柳夫人一听,不敢相信的看着柳天瑞。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柳天瑞身上,为了他能过的好,这些年是绞尽脑汁找生财之道。要不是因为他,她能落到这个地步?
到头来不信她的是他,要她去庄子的还是他。
柳天瑞是柳氏的心头肉,柳老爷说一百句恶毒的话都比不上柳天瑞说一句。
听了柳天瑞说这种话她真的是心都凉了。
柳夫人擦擦眼泪站起来:“你们不愧是父子,冷血的性情一模一样。这些年你好吃懒做,只问家里要银子,从没给过家里一分钱。
天瑞你办文会,买古玩,买笔墨纸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钱是哪里来的?你爹可曾给过你一文钱?到头来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爹一句污蔑的话,你就能不顾多年的母子之情让我自请下堂,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张嬷嬷跪在门口听到柳夫人说这种话,主仆多年,岂能不知道柳夫人心中的难受?
她跑进来跪在地上抱着柳天瑞的腿说:“少爷,夫人说的句句属实。她有再多不对,也是您母亲。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伤她的心。
夫人就算再看不上老爷,为了少爷您的前程,夫人也会规规矩矩的,不做让您为难的事,您怎么能这么怀疑夫人呢?”
张嬷嬷又看向柳老爷:“老爷,夫人刚才也是气狠了,她说的都是气话。夫人要是不把您放在心上,您每天穿的衣服,吃的饭菜,都是夫人精心准备的。
夫人知道您爱吃金丝小卷,红豆糯米粥放两勺糖,中午要吃酱鸭子,烩三鲜,晚上爱喝汤。要不是对您上了心,您日日吃的喝的怎么会顺心?
夫人对您真的是没得说,可您有了夫人之后,还屡屡沾花惹草,夫人她心里难受啊。夫人虽然讨厌桂福,但她不是那等狠心的人。
是桂福自己想不开自杀。还有刚才的事,您什么都没问明白就要定夫人的罪,实在是过于莽撞。老爷,不如您把舅老爷还有丫鬟们叫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柳老爷听着自己的口味,心里有些动容。可是看到柳夫人身上的痕迹,又狠下心来:“哼!都是你们亲近的人,到头来向着谁,还不是柳氏一句话的事?
还有你这个老奴,惯爱搬弄是非,当初芸娘嫁家丁少不了你的手笔,还敢在这儿乱说?来人呐,拖下去!”
“夫人!”张嬷嬷大喊着求救。
“放开她!”柳夫人怒瞪柳老爷:“不愧是窝囊废,处置不了我就处置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只会在家里欺负丫鬟,耍你的老爷威风。哼,可真是威风。”
柳夫人眼中含着冰冷的讥讽:“既然你们不想听我解释就给我草率的定了罪,我也没必要死皮赖脸呆在柳家。你放了张嬷嬷我去庄子上,不然免谈。”
柳老爷不自在的动动嘴:“放开她。”
张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