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皇子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冼紫瑷,眼神中藏着忖度。
好一会,有风吹过,花草颤抖,夏末秋初的味道,极是美好,空气中是煜皇子略微有些寡淡的声音,“冼紫瑷,你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子,还有什么珍贵和在意的东西可给本皇子?”
那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冼紫瑷面色微微一变,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好一会没有开口,垂下眼睑,看着双膝前的土地,地上有些青草的痕迹,很是青郁安静,再轻轻的吁了口气,她的声音慢慢缓缓。
“紫瑷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不值得煜皇子享用,但紫瑷的心还没有开启,紫瑷给煜皇子的是一份感激和在意的心。紫瑷嫁给相公是皇上的恩典,紫瑷深深感激,不愿意辜负皇上的恩典。这是紫瑷的本分,但紫瑷也有一份私心,从幼时收藏到今,这才是紫瑷最最在意和最最珍贵的。”
煜皇子唇角划过一丝浅笑,冼紫瑷的感激和无悔让他有一些莫名的满足,这种满足任何女人给不了他。“起吧,他们快回来了。”
冼紫瑷轻轻应了声,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大概因着时间跪的有些久了,再加上身子不太好,竟然没能立时站起来,椅了一下,正准备第二次再做尝试,一只手却伸到她面前。
是煜皇子的手,然后是他微微弯下的身子,淡淡的语气,“他们真的快要回来了,起吧。”
冼紫瑷将手伸出,虚虚一搭,却被煜皇子直接握住,拉了她起来,冼紫瑷似乎是起的有些猛,险险一头撞进煜皇子的怀中,仓促的想要站稳,却听煜皇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是个美丽的女人,有人曾经和本皇子说,美丽的女人都是有毒的,一定要避着些。”
冼紫瑷尚未回答,已经被煜皇子推开,然后煜皇子带着他的心腹朝着刚才玄易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理会独自一人留在原处的冼紫瑷,甚至不曾回头。
风依然轻轻吹,冼紫瑷静静抬起头,面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冷漠和嘲讽。
“人已经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回头,是冼紫芫,静静的站在花草的后面一处,素淡的衣有一种出尘的味道,清丽的面容看着熟悉又透着陌生,她看到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也听到了所有,包括冼紫瑷的言语。
“他终究是个男人。”冼紫瑷嘲讽的一笑,看着冼紫芫,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娇弱和忍让,“他那样刻薄的讲话,他那样有意的冷漠,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承认他有些心动,难怪母亲和紫瑷讲,只要是男人,总有下手之处。”
“你并不喜欢他?”冼紫芫淡淡的问。
“我只是想要让他喜欢我。”冼紫瑷并没有直接回答冼紫芫的问题,“他是皇子,未来的皇上人选,以他目前情形,他会坐上皇上的宝位,让他喜欢上我比我喜欢上他来得更可靠。我自知我已经是嫁人的女子,已经被关宇鹏享用过的身体不值得他为我神魂颠倒。但只要他喜欢我,我便有机会获得我想的一切,现在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将关夫人撵出关府,而且是以被休的原因。”
冼紫芫静静不出声,姐妹二人就这样站在花草前,外人看姐妹二人是在欣赏娇艳的花草,相似的面容阳光下却完全不同,一个清丽温婉沉静内敛,一个柔美娇弱妩媚迷人。
“你不骂我卑鄙无耻?”冼紫瑷冷冷一笑,“真奇怪,我竟然会和你这样亲近的谈这些,原来虽然是姐妹,却形同路人,我恨你恼你想要杀了你,如今却这样不加隐瞒的说出我的所思所想,血浓于水。冼紫瑷,这一辈子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但是,至少我不会再想着欺瞒你。不论你是骂我无耻还是看不起我,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我一定要自己人前显贵的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洗紫芫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面前一朵盛开的鲜花,淡淡的说:“你我原本便是一母同胞,你是我我是你,纵有不同也不过是善恶之念轻重罢了。”
冼紫瑷看着冼紫芫平静的面色,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能喜欢你是因为玄易,他是我第一个心动的男子,我为他心动是没有理由的,他是第一个让我变得愚蠢和天真的男子。虽然这一辈子我与他注定陌路,但不论是谁守在他身旁,与他枕畔呢喃,都是我冼紫瑷此生厌恶之人!”
冼紫芫静静看着远处,隐约有言语和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和冼紫瑷说任何话,只静静抬步向着刚才一行人所坐之处走去,冼紫瑷也不言语,静静跟在她身后,在众人到来之前回到之前的地方。
“只要你不对玄王府心存异念,不对玄易下手,你愿意如何紫芫绝对不会过问。”冼紫芫平静的说,“否则,姐姐,紫芫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将失去你让为你所用的男人所爱慕的容颜和年轻,你将老迈而贫穷。”
冼紫瑷淡漠的一笑,“冼紫芫,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若是可以对付玄王府和玄易,你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冼紫芫也淡漠的一笑,二人在这一刻表情如同复制而成,恍若一人,“冼紫瑷,你得到了权力,得到了乌蒙国未来九五之尊的爱慕,你会不受控制的利用权力接近和伤害玄易,我不过是提前警告你,别存这种心思。”
冼紫瑷一语不发,她确实在心中盘算过这种可能,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成为煜皇子最信任最怜惜的女人,她要的不是所谓嫔妃的名号,她要的是可以接近玄易,可以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