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陈武屯,暗昧凄冷。
大风肆无忌惮地撕开云幕,却连一个星星都没有,连月亮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这时的大将军幕府,却灯火通明。
东方的启明星,摇摇欲坠。
暴尸抬着头,死死的盯着这颗星星,脚下却一直没停,大步往前。
他正走在去往将军府的路上。现在是寅时(现代的三点到五点之间),也是后半夜最冷的时候。他知道,此时还会召见自己绝对不会是小事。
议事堂
突发不蛊下旨,要我尽快出发,他就像是一刻也不想让我停下了似的。我被催促的像条狗一样,大军行进至此。粮秣物资应该有的一样都没有到齐。还有人跟我说……有人跟我说……这些人按兵不动。压根就没打算给我粮草!”
暴尸:“君侯,说这种话的人,绝非好意!”
突发不蛊“现在是战时,还有人敢在此时挑拨离间,实为心存不轨。必须断了这种声音。不能再让这种消息传出去。
这种时候将士奋命,甲兵充足。却有如此刺耳的声音传出来。无非是有人害怕我们,怨恨我们。不希望我们来到这里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害怕我们将战争蔓延到这里,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所以才会有人这么做。
君侯,三人成虎,若是在出战之前还有这种声音传到我三军将士我们的耳朵里,我们将失去军心不战自败,溃不成军。”
突发不蛊“我们现在必须切断这祸水的来源,找到它拔掉这根毒刺。不知道它是不是就潜伏在咱们身边。但是宁愿相信他有!必需要将它拔出除。”
突发不蛊的侄子,也是他的副手,突发都欢说:“叔父,暴兄所言不假,如若此事真的朝向这个方向发展,我们必将自乱阵脚!”
暴尸:“君侯还没有说,叫我来此是为何事?”
突发不蛊:“暴尸啊,我想让你升任我的偏将,你愿意吗?”
暴尸:“我自然愿为君侯执鞭坠镫,为君侯往来奔驰,壮士用命!”
突发不蛊:“好!好!暴尸你果然是个豪迈的人物!”
突发都欢:“壮哉壮哉!壮哉暴尸!”
暴尸:”不过,此战,君侯有几分胜算?”
突发都欢:“你说什么?”
突发不蛊“没什么,末将心直口快,就是想问。”
突发都欢:“此战,我们有四万四千骁骑勇士,控弦之士三千和本地屯兵豪强,何惧他哉!”
暴尸:“子用(都欢字),真的相信这些,由本地豪强组成的自卫武装吗?”
突发都欢:“暴尸何意?难道你认为这些人不值得信用吗?”
暴尸:“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些只会存兵自保,互相攻伐的人,让这些人参加战争可能很不现实。”
突发都欢:“也就是说,这些人只会坐山观虎斗,不会使出全力,也不会投靠任何一方?”
暴尸:“这个我不知道。这种事很难说。”
突发不蛊“以我来看,只有六成胜算。但是如果可以,我想请命收编凉州六屯乡勇豪强,以强能骁勇之士组建骁骑营,他们常年戍边,阻击西域来犯之敌,他们更有经验,有能力。而且这些人常年与匈奴博命,其势力已成,已经收不住了。与其任其做大,不如收为己用强加训练若此事可成,则事半功倍!”
突发不蛊:“此事果真能成吗?”
暴尸:“只要一位有威望也有能力的将军能镇得住他们,应该可以。但不仅止于此。还要恩威并济,才能立稳长久基业。”
突发都欢:“叔父,您的副手骑都尉顾忠就可以!”
突发不蛊:“顾忠是我的副将……”
暴尸:“此事是长久之计,要徐徐图之,倒不必急着现在就拿到桌面上。”
突发不蛊:“好吧,那就先放一边。”
暴尸:“此事若成,我们便占了人和。不过此事各级军校我们都应该让他们知道。招贤纳士的人不拘泥于身份高低。也要有本地人这样才好。”
突发不蛊:“好!就这么办!就按你说的来!”
突发都欢:“叔父,暴尸奇谋慎思,您可以放心。”
突发不蛊:“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次是暴尸初次参议军机大事。突发不蛊倒是觉得他表现很出彩,想法很老练、成熟。突发不蛊的心里对暴尸的好感又增进了一分
某座无名小山山阴之处。
一个背风又隐蔽的大山洼里。
这里有匈奴骑士的几顶牛皮帐篷。这里不仅背风,而且背对整个战场,一般人都不会在乎的地方。都不会发觉这里有人。
此时,几顶牛皮帐篷中间的空地上,一些匈奴人正在烤羊肉,羊是猎来的野黄羊。
匈奴统领:“娃子们,今天晚上你们饱餐一顿,好好睡上一觉,过几天可能就要开战,都养好了马,磨好刀,等着痛宰他们那些羊羔子。”
众人:“好!好!杀杀杀!”
远处的草丛中,几声蛙鸣。相互应和。
汉庭大营。
此时暴尸正在大纛旗下观星,一副“悠然见南山”的模样。闲庭信步,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暴尸的副手李中就站在他旁边。也是一样的气定神闲。
忽然见有人过来,正是被自己派出去巡游探营的副手丁稚。
丁稚:“姐夫,我回来了。”
暴尸:“好,不过你怎么弄得一身土。”
丁稚:“先不说那个,姐夫,我找到了匈奴人的踪迹了。一只伏兵就在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