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妃见皇贵妃动怒,眼中含了半日的泪再忍不住,恣肆落了下来:“皇贵妃娘娘,不怪臣妾害怕!实在是臣妾亲眼见过那个女鬼,真的是惠儿啊!这些日子,只要臣妾一闭上眼睛,就看着惠儿一身红衣满脸是血站在臣妾床头向臣妾索命。无论臣妾怎么让人防范,惠儿死的时候那些蓝色火焰还是会飘到臣妾的寝殿里来,臣妾实在是害怕!”
皇贵妃铁青着脸道:“你一定是眼花了,再加上宫人们以讹传讹,才会闹出这样不堪的事来!”皇贵妃正训斥,忽然听得风吹响动,原来是帷帘处垂挂的镏金镂空铜香球相互碰触,发出玎玲之声,其中香烟袅袅传出,更显神秘朦胧。她定下神问:“怎么白日里也点着安息香?”
彩月忙道:“回皇贵妃娘娘,娘娘惊悚不安,说点着这个闻着舒服些。幸好娘娘受惊前一日内务府送来了这个,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好呢?”
皇贵妃娥眉扬起:“是陶妃受惊前一日送来的,这几日一直点着?”彩月连忙点头,皇贵妃脸上的疑色更重,起身走到帷帘下,摘下一个香球轻嗅,旋即拿开道:“陶妃这样心悸多梦,常见鬼神幻影,怕是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难说。冯一鹤!”
冯一鹤忙躬身进来,皇贵妃将香球交到他手中,道:“找个可靠的太医瞧瞧,里头的香料有没有什么不妥。”
冯一鹤接了忙退下去,皇贵妃看陶茜然犹自惊疑不定,便道:“好了,你不用怕。要真说闹鬼,本宫的永和宫怎么平安无事,怕是有人算计你也难说。”
陶茜然嘤嘤泣道:“若说算计,宫里能算计咱们的,有本事算计咱们的,也就姝妃了。可她自己都受了惊吓不明不白地躺在床上,还能做什么呢。皇贵妃娘娘福气高阳气旺,永和宫百神庇佑,鬼怪自然不敢冒犯,左不过是臣妾这样无能的代人受过罢了。”
皇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片刻才缓过神色来:“你这么说,便是怪本宫了?”
陶妃惊惶难安地抬起头来,慌不择言道:“惠儿来找臣妾做什么?臣妾是罚她跪在大雨中淋了一身病,所以逼急了惠儿投靠了皇贵妃娘娘。许多事,臣妾看在眼里,也搭了一把手,可是臣妾并不是拿主意的那个人。为什么惠儿鬼魂就抓住了臣妾不放呢?”
皇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骇道:“放肆!惠儿来找本宫,是品红陪着她,一应都有了人证物证,本宫才听她言语,追查黎嫔与苏嫔之事。这些你都是亲眼看着的。”
品红亦忍不住抱屈:“惠儿是什么人,怎能见到皇贵妃娘娘。她原来找奴婢,奴婢因忌讳她是景仁宫的人,也不理会。还是彤嫔小主见她急切,才叫奴婢听她分说。这又干皇贵妃娘娘什么事了?要说惠儿来找您,也定是她承宠这些年您总与她不睦的缘故。她死后魂灵有知,才来闹腾呢。”
皇贵妃正色道:“陶妃,从前你偶尔一两句疯话,本宫都不跟你计较。原以为你懂得分寸了,谁知更不知忌讳,胡言乱语!”
缓缓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