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颌的痛楚紧紧席卷而来,心绪却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深埋的一丝厌恶“臣妾不知”
“臣妾?!”?祯放下紧扣着我的下颌,鼻中森冷一哼“自你养心殿中的献媚也不过为了这贵人的位分罢?也不过是逐慕这煊赫的权贵罢?”他清冷的瞳孔紧紧注视着我“朕给你,你要的朕都给你”
这样森冷的气势直让我心绪惊虚而烦乱,虽我并无他所说的爱慕虚荣,却当真还是为了利用他所给的位分,从心底渗出的心虚与歉意让我失了往日缜密的睿智,一丝辩解巧舌如簧的话都无法说出,只觉嘴中苦涩。
这样恭顺而默然的寂静,终于让?祯眉心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他只对我挥一挥手“你出去罢!”
“是”我不知心中浅浅溢出的酸涩是为何,我亦不想去深究,只跪安起身出殿,将一切的惊涛骇涌,暗意深藏掩埋至身后,一丝如卸负重却有着淡淡惆然在心底浅浅匀来荡漾…
第二日的晋封懿旨在晨起便如期高悬与如意馆中,秀女焦奈的等候终于被这突然而至的喜报轩起欣喜与盼奕,然而刘公公只宣读完晋封我的懿旨便匆匆退去,被轩起的欣喜自然都变成或嫉妒或羡慕或仇视在我身边萦绕,然而这些却并未阻挡我殿中的门庭若市,那些贺喜的有意向我示好献媚的秀女嫣笑如花的眸中下掩饰的可能就是狠狠的将我置于死地,我只淡然笑着接受。这宫中天天都在做戏,人人都在演戏,我为何又不坦然看戏?
比之我的安之若素,宝珠的嗤之以鼻就格外明显,踏门恭贺的秀女无疑在她面前都吃了不软不硬的钉子,我将她的厌倦看在眼底,却未即刻便制止,这些秀女的心怀鬼胎有了宝珠的钉子都多少也会知晓些厉害,收敛一些。待到终于宁静下来时,我才劝诫提点她
“聪明的人从来不肯将心中所想流与面色。”
宝珠并不笨,她自然听出我的玄外之意,应着的同时多少兼了些许愤愤不平之色“小主诚然待陶氏姐妹,却被她们所设计迫害,当真是阴险狡诈之徒!”
我清浅嗉了一口茶盏中的红珠微霞,恬然道“未必就是陶茜然授意与陶阮儿,这**之事常常让你捉摸不透,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我停一停,瞧她一眼“况且我并未因此受到多大的迫害,你若一直这样满脸愠色,怕是陶氏姐妹连门都不敢再登了”
宝珠刚刚敛起的愠色又溢至满面,语气颇为愤慨“她们若还敢再来,奴婢定拿这柳艾轰走她们!”她说着扬了扬手中用柳枝与艾叶扎做而成的絮扫帚,这本是用来放于屋室驱虫用的,却被她用来驱赶陶氏姐妹,当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先不论陶阮儿如何,单是那陶茜然出生名门望族的煊赫家世便能保她晋封的位分与我一样,甚至越过,况且她又面容姣好绝丽,且先不论她内在的城府到底如何,就与外在也是让人觉得温婉有理,蕙质兰心。这样的人你怎保她的前途不再我之上?又何苦要得罪,使得自己增添一位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