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年不相信有这种事情,但从他紧缩的眉头上,能看的出来,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看着自己的父亲焦急地翻看着账册,张婉仪走了过来,说道“爹爹莫要着急……”
但张永年现在显然听不进去这话,他核对着老先生手上的几本账册,发现其中的几项除了大问题。
老先生指着有问题的那几项说道“东家,这些货款都应该是要转给存货商和寄卖人的,你看这一笔,五千匹蜀锦的进货钱是要转给蓝田元家的,可这里却提到了波斯人开设的安息柜坊,还有这一笔,给河南丘家的三千匹紫色上等定州绫罗的钱,应该是要汇到他们在长安的钱庄的,却也转到了波斯人开设的安息柜坊,像这样的账目那边还不知道有多少?”
张永年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他猛然的把账本一合,想起一件事情来,智真这个老家伙是要跑路的,他还会想往常一样遵守规矩吗?难道这些钱……不,不可能!
他马上走到了账房里看着先生们还在核对的账单,发现每一笔大宗交易都被提到了安息柜坊里,这种异常的事情绝对是要出大麻烦的。
张永年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他对着账房先生说道“你,你跟我去一趟波斯柜坊。”他现在只想知道,西明寺到底怎么了。
……
两人向着柜坊街一路跑去,柜坊街是大唐的金融中心,也是整个东亚的金融中心,这里聚集着十几家全天下最大的柜坊,每年的流水在几千万贯,但就是这样一个掌握着国家经济命脉所在的地方,才占据了不到五百米的街区。
波斯柜坊,位于柜坊街最西边,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安息柜坊的那一家就是了。
虽然商场上向来注重名字的作用,起个“安息”的名字简直有些找死,但这些客居长安的波斯人为了表达对故国的怀念,仍然采用了这个不太合适的名字。
张永年和账房一路小跑,后面张婉仪和家奴紧紧的跟在后面,生怕出什么事情。
他走进柜坊里,见到有十几个人都在排队办理业务,他知道这件事情刻不容缓,便立刻找到了柜台外面的服务人员,说道“我是西明寺的张永年,我想见见你们的穆大掌柜。”
“张掌柜?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胡子的波斯人走了进来,对着张永年拱了拱手说道“张掌柜,您有什么急事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昏君
张夫人母女守在旁边张永年的身旁,等候着医生的消息,只见那医生看了看母女二人,和他们一起走了出来,平静的说道“郎君的病没什么,就是气得,肝火太旺,损伤了胃络,照着方子吃几副,调理调理就差不多了,这两天千万不要让他过问生意上的事情,免得再出现什么问题。”
“谢谢先生了。”
母女二人刚送走医师,只见张永年从榻上坐了起来,张夫人赶紧走上前去,说道“你快躺下吧!先生说了,你还得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就别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了。”
“不过问?难道等到咱们家倾家荡产的时候,我再去过问吗?咳咳咳!扶我起来。”张永年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但终究力不从心,张夫人见劝不住他,只好把他扶了起来,用枕头给他垫在身后。
他有气无力的问道“吴大掌柜呢?”
“在外面候着呢!”
“把他叫进来,你们不必担心,我处理的来,只要有西明寺在,我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张婉仪走了出去,看到自己家的大掌柜愁容满面的,在庭院前踱来踱去,好像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知父亲,随即上前问道“吴伯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老吴焦急的说道“出大事情了,我得去见东家。”
当老吴刚走了没几步的时候,张婉仪把他叫住了,说道“爹爹身体不好,吴伯伯,你……”
“唉!看看吧!”
这一刻,张婉仪十分想为自己的父亲去承担些什么,她都有些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儿,恨自己为什么前些天不去阻止父亲的轻敌冒进。
老吴径直走了进去,见到了靠在榻上的张永年,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他也不想打击张永年,但毕竟是他是这个家的主人,自己只不过是雇来的,西明寺出现这么大的亏空,如果再不做决定,那些货商就要上门讨债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张永年开口了,说道“说吧!又是什么事情?”
“额……西明寺被京兆府查封了!”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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