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老!”笑怡脸色大变,“你刚刚说无形之王也在这里?”
“是的。怡儿姑娘,你?”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笑怡收敛了内心的慌张和愤怒,该死的小强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你这嗜心骨害得我好惨啊!他日若是有机会也让你尝一尝被人玩儿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有崇逸看到笑怡脸色阴晴不定,哪里猜得到她心里竟然变幻出这些个道道来,笑道:“怡儿也不必太过担心,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安顿下来我们就去找神医。”
方长老接话道:“少帮主,这几年老爷已经派人多方查询神医的下落了,虽说没有什么眉目却也比寻常人家清楚几分。想来找寻起来稍稍容易些。”
有崇逸听方长老如此一说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关键是他明白身边坐着的笑怡对于神医芈坚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重要到必须认真面对,自己真的应该庆幸站在了笑怡这一边。
回春镇的街道很有特色,像一个硕大的围棋棋盘。每一条街道长宽规格几乎都是一模一样,集市贸易,各色医馆,住宅民居就分布在这棋盘的每一个点上,流动的人群又将这盘棋变活了一般浮动不堪。
若不是方长老在前面领路,笑怡等人说不定早就迷失在其中了。拐过三个街区,来到一处大宅子前,是一个三进三出带着后花园的小院落。为首的一个小厮看到有崇商队那标志性的铜车大喊大叫着奔了进去,不一会儿呼啦啦迎出来一群人,叽叽喳喳,有男有女,众星捧月般将有崇逸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成何体统?”方长老故意板着脸喝斥。一行明显激动过分的人才散开,十几个仆从打开主车却发现躺在里面的离莫还有两个可爱的人参娃娃。不禁大惊失色,没想到车里竟然还另有人居住。
有崇逸走下来吩咐道:“这几辆车里面的人都是我生死与共的朋友,你们切不可怠慢了,伺候的好有赏,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他!”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说出来后,果然仆从们规矩多了,小厮,长随,婆子,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将离莫轻轻抬了出来,一边的人参娃娃也是着了一顶步撵轻轻抬了回去。另外有崇逸又吩咐备了两顶带着薄纱的软轿将桑谷荣和笑怡抬进府里,一行仆从没想到堂堂的少帮主竟然如此重视这些人,自是十二分的小心,但心里充满了疑惑,究竟是些什么人,架子如此之大?
烛龙和毕方十一倒是装进御风的袋子里被直接带进府里,稍后也送到后花园那新收拾出来的十几间客房里。桑谷荣和离莫被安置在水榭边的听雨轩里,自是安静养病的好去处。笑怡被安置在听雨轩旁边的絮玉堂里,每一个厅堂都配了丫头伺候。配给桑谷荣和离莫的丫头们多达十几个,听雨轩外还设置了护卫,又不放心,配了两个持重的大丫头进去伺候打点。
笑怡坚持亲自伺候桑谷荣起居,终究被桑谷荣拒绝了,他心疼她,怕她操劳过甚累坏了自己,这下子笑怡倒是闲了下来,一夜安眠。
第二日起来,已经是天光大盛,一个叫玉茗的面目如画的粉衫小婢走进来,端茶送水分外殷勤倒是让一向独立惯了的笑怡不太适应,想要推辞几句,那丫头却是更加卖力,可见有崇逸的几句话起了效力。
洗漱完毕,有崇逸突然赶来,脸色分外凝重。
“逸大哥?”笑怡忙将他让进厅堂里。
“不必了,家父想要见见你!”
笑怡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也不拘于虚礼,忙随着有崇逸穿过一道游手长廊来到花园的另一侧,又是一处僻静的轩阁,房子外面种着几株类似于柏青的植物,里面的丫头忙迎了出来带着笑怡走了进去,屋子里厚厚纱帐遮挡着如同暗夜,一股浓重的药味冲击而来。有崇逸屏退了左右的丫头,将笑怡带到正中的软榻前。
笑怡定定看着黑色的纱帐,感觉不像是睡觉的地方,有一点点晦气。
“逸儿!是怡儿姑娘来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围着纱幔的榻上传来,声音里带着威严和一丝疲惫。
“爹!怡儿来了!”有崇逸恭敬地回道。
“掀开帘子,我瞧瞧!”
“是!”有崇逸轻轻将纱幔一层层掀起,露出里面榻上的情形。
笑怡不禁惊呼了一声,猛地又闭了嘴,忙行礼赔罪道:“前辈,对不起!失礼了!”
榻上躲在厚厚纱幔后面的竟然是一截黑色树桩,那树桩奇怪的很,正中是一张看不清人形的脸,四肢已经演化成了粗糙的树杈,正中的脸上眼睛隐在黑色树干之中,炯炯有神的看着笑怡。
笑怡从小时候就听过童话故事里什么大树爷爷之类的,这般真的见了却没有童话的浪漫和有趣而是处处透着寒意的冰冷。
“没事,”有崇逸的父亲轻声安慰道,“我中了一种奇怪的蛊,名字叫树蛊,几年前只是浑身疼痛不堪,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今日的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