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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做的什么梦呀!姜鸣按按隐隐发痛的脑袋,怪骂一声,刺眼的阳光照得眼睛睁不开,想要翻身立起来,身上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他伸出手来东摸西摸,想要找到个棱角将东西挪开,却才发觉这手感有些软和,一种妙不可言的想法豁然冲入脑中:申夷忧。
但见申夷忧身体横斜架在他身上,长发散乱地披拂如初春的柳条一般,酡红的容颜透露着别类的的倾城之态,不知何时变成女儿模样后胸脯也是微微棱起,这令得姜鸣的脸色都是有些难以言状。
“这样,怕是不好吧?”见到这般情形,哪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不会想入非非?但是若真的做出些什么,即便是能以酒醉脱罪,即便她也能原谅他,他的那颗心又怎么可能平静下来?
“真的是考验我啊!不过申夷忧真的是很美的。不过我是无福消受喽!”姜鸣低声喃喃,双眼也不自禁地撇向申夷忧,心中竟有几分恍惚,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便轻轻起身,简单穿着好,又低头将申夷忧身体挪正,被子盖好,不时觉得小腹更加燥热起来,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关住,静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忽然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微眯的双眸,没由来地轻声吐出一口气,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
姜鸣坐在酒桌前,不时倒下一杯清酒灌入喉中,他的眼神有些苦涩,他已是尽力地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却完全没有清晰的印象,只记得他抱着申夷忧回来,不知怎的便睡到了一起,这令他感到有些愤怒:qín_shòu啊,以后怎么面对她呀!
这时眼睛微微惺忪的申夷忧也缓缓走下楼来,身体又是恢复了男儿外貌,尚未洗漱,举手投足间有几分慵懒,在楼梯中央便对着姜鸣喊道:“现在都快正午了,我们还不去军营嘛?”
姜鸣显得有些慌乱,连忙将酒坛推到一旁,给申夷忧让出个坐的地方,便迎笑道:“最后一天了,去迟点也没关系。嗯~要吃点什么?”
之后两人又是前往军营,申夷忧似乎真的是醉得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姜鸣也本想将这件事埋在心里,或许对于两个人都是好的,但是却觉得对她十分不公平,好在一路上忸怩着,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抖露出来。
高逐戌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并未说什么,一如往常地教两人射箭与扬盾练习,经过数日的不停锻炼,姜鸣与申夷忧的射箭成绩已是算得上中上等,扬盾也是登堂入室,完全能与其它将士共同列阵了。
“好了,你们的训练到此结束。我未教你们列阵,原因在于带兵打仗无时无刻不在排兵布阵,精到之处需亲身体会,骑射亦是如此。”高逐戌将两人带到营帐中,摆下一桌酒肉,如待老友一般,笑道:“你们经过这十日的训练,不知有何收获?”
姜鸣看了一眼旁侧的申夷忧,心中怪想道:“最大的收获就是跟她培养了深厚的感情呐!”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他乖顺地道:“高将军的目的我已明白几分,我的武术虽算得上不错,但缺乏战场上更多的技能,射箭与扬盾,甚至是潜在的列阵之法,都能让我的优势扩大数倍,将军良苦用心,姜鸣多谢了。”
高逐戌嬉笑几声,和善道:“别给我拍马屁,以后跟着申丫头称呼我就是了!现在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加入黑衣捕牙,当然,愿不愿意都与你我交情无碍。”
其实加入黑衣捕牙并不阻碍姜鸣什么,但是,若是有了这个名号,他将变得不再自由。
“高叔叔,若是以后我有所成就,必然加入黑衣捕牙,护卫九府!”
日后那般,此时却不能。
高逐戌微微点头,这样的回答并且未出乎他的意料,他笑道:“既然如此,本将还要拜托你一件事,让申丫头跟着你,三年内不能让人把她带回申家。”
“为何是三年?”
“三年后,你将入地位!”
申夷忧犹记得幼时父亲仍在世,执掌一族权柄,申家兴盛达至巅峰,那时的家族不用向任何一方势力低头,凡一声令下,全族老少尽可为族长一脉鞍前马后。那时的父亲会亲切地称呼她为“小忧儿”,无论她有什么要求,父亲都会尽心尽力地完成,她要的十弦琴、牵丝木偶、金丝竹板堆满了房间,而她也没有感知那些灿烂如明霞的日子竟有一日会消失如云烟。
“大小姐,我们已经帮你订好了亲事,待你十八岁成年,宫家少年将会迎娶你,有了你们的亲事,我申家将不再惧怕那些宵小之徒的觊觎,毕竟家族已是没有了你父亲……”大长老曾带着全族掌事闯入她的月梧殿,态度像是在审讯一个犯人。
是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却不能听从他们的控制,我应当有自己的人生。
申夷忧眼睛通红,此时看向高逐戌与姜鸣,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舒适,先前的诸多羁绊已然在两人坚定的眼神中化为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