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冻土的第一天,他就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
当飞廉离他而去之时,他问自己:“如果没了掀翻天地的狂风,那自己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确实如此,沧澜城尊其为王,那是因为他生来便伴随着的力量,足以令万物畏惧的力量。
他的身体和思维已经习惯了那种无可匹敌的感觉。
但他从没想过飞廉会这么离开,他从没想过若是失去飞廉他会是什么样子。
当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他只能得出一个答案。
——普通人。
就是随处可见的一个普通人,因为出生便拥有神力,所以他自然不会去修炼凡人的功法或武术,他现在甚至连武者都算不上。
他开始害怕、开始急躁、开始焦虑,他现在已经是弱者了,当弱者遇到危机,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逃避。
他去了很多地方,在这段旅途中,他发现自己甚至弱小到当年自己眼中的蚂蚁都比自己高大。
这段旅途是屈辱的,更是无情的,但他忍了过来。
辗转之后,他来到雪泯城,一个属于战士的城镇,据说这里是北国大部分强者的聚集地,而他也正需要一个磨炼自己的地方。
他以为自己这段旅途上所受的屈辱就是上天给他的磨炼,直到他被放逐至冻土的那一天,他才知道什么是深深的绝望。
第一天他就差点死去,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只能将白雪吞下,虽然解决了暂时的饥渴,但是身体却变得更加寒冷。
他第二天的生命是那些草食动物给的,如果不是最后他拼着最后一抹意识将自己的身体移到那些草食动物的巢穴,他可能会被冻死在寒夜里。
冻土的草食动物有着定居性,夜晚时它们会回到曾经的巢穴,所以他躺在草食动物的巢穴里,等它们回归休憩时,躲到草食动物的身旁,草食动物的毛是十分保暖的,而且草食动物会为了取暖而整个群体挤在一起休息,躲在草食动物的身边是他目前能想到唯一的度过寒冷夜晚的办法。
第二天,他宰杀了一只落单的草食动物,生肉饮血,至少填饱了肚子。
第六天,一个巨大的怪物袭击了草食动物的巢穴,它的血盆大口足以将那种草食动物一口一个吞下。穿越后我就成了蛇精病
白狼的听觉是非常灵敏的,只是微微的声响便使它警惕了起来。
很快它就察觉到了隐藏在灌木丛中的另一个生命。
“呜……”白狼的喉咙发出阵阵低吼,这是它准备进入战斗的信号。
看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他起身慢慢走出灌木丛,银色长矛竖在身前。
“很简单,你吃了我或者我吃了你。”这是他第一次进行这种最原始的生死厮杀。
“呜嗷!!!”白狼怒吼一声,飞扑上来。
“喝!”他将长矛猛的刺出,对准了白狼的眉心。
白狼反应十分迅速,它硬是在空中扭动了身体,然后以刁钻的角度躲开了长矛。
白狼的速度很快,它不像人类一样需要调整身形,在它与地面解除的那一刻,第二次攻击就又开始了。
白狼这一次选择使用它的利爪,眼前的人类似乎毫无抵抗的办法,只是一个劲的后退一个劲的躲闪。
这个人类将地上的白雪作为“武器”不断地丢向白狼,就仿佛是可怜的小动物被狩猎前那无力的挣扎。
白狼是一种恶毒的动物,与猎物进行追猎游戏是它的兴趣。
人类他逃啊逃,白狼就这么不慌不忙的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固定距离,不近也不远。
人类跑着跑着终于停了下来,他伫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放弃了吗?那这场游戏也就到此为止了。
白狼张开大口,亮出利爪,游戏结束后便是进餐时间!
哗!
雪面塌陷了,白狼四肢踏空,落入了坑中。
“嗷……呜……呜……”
它上不去了,这个坑有几米深,四面是光滑的硬冰面,根本没有着力点,这是那个人类提前准备好的陷阱。
深坑之上,人类再一次的俯视生命,如今他不再是王,他只是一个求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