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皇甫少堇故意在平治帝的面前提了提玉轻尘如今的身份,又提及皇甫少司今日在宫宴上对玉轻尘的照拂,看似是无心之说,但落在他人耳中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皇甫少司见皇甫少堇脑中时刻构思着如何在平治帝的面前陷害自己,笑着转向皇甫少堇的眼底含着一层冰霜,带着凌厉的寒意。
皇甫少堇却丝毫不惧对方眼底的警告与怒意,依旧笑得狂妄,同时走近平治帝,脸上不禁浮上一抹得意的冷笑。
平治帝岂会看不出兄弟二人暗地里的争锋相对,却只见他淡淡地笑了笑,神色依旧如常不见半点为难之色,淡声开口,“正是她。宋相已为她举行了入宗宴。朕记得当日四大藩王府的世子郡王,几乎都出席了。”
二人听之,脸上神色均是微微一怔,宋培臣如此行事,显然是别有用心的,可平治帝却以平常的口吻将此事说出来,只怕对于此事,平治帝是赞同的。
这时,陆公公返回殿内,小声地开口问道:“皇上,晚膳送来了,您与二位殿下是在正殿用膳还是去偏殿?”
“偏殿。”语毕,平治帝举步往偏殿走去。
皇甫少司与皇甫少堇同时跟上,陆公公则领着手捧御膳的宫人们快步走入偏殿,将御膳一一摆放在餐桌上,伺候着三人用膳。
用膳期间,三人皆是食不言,待陆公公命人撤下晚膳,三人用过一回清茶后,这才见平治帝开口,“这些日子,你们二人在北边辛苦了。好好休息几日,接下来朕还有事情吩咐你们。”
二人见平治帝还有事情交代他们去做,立即起身行礼,“是。”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回自己的府邸吧。”语毕,平治帝起身离开偏殿,重新做到龙案后拿起上面叠放整齐的奏折批阅了起来。
“儿臣告退。”二人不敢多话,行礼后悄声退出御书房。
“皇上,您今儿个累了一日,还是早些休息吧。皇后娘娘与叶贵妃娘娘,可都还等着您过去呢。”陆公公见平治帝并未提及侍寝一时,便出声提醒道。
闻言,平治帝落笔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在面前摊开的奏折上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准’字,将奏折合上交给陆公公整理之时,这才出声,“今儿个,朕哪也不去了,你一会着人一声。”
“是,皇上。”陆公公小心地取过奏折,将上面的朱批轻轻吹干,这才合上放在已经批阅的奏折中。
平治帝取过另一本奏折,摊开细细阅读后却并未立即下笔,而是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砚台上,身子往右手边的软枕上轻轻靠去,目光中带着深邃谨慎的神色,只听得他低声问着陆公公,“你今日看宁郡王的气色,如何?”
察觉到平治帝对宁郡王的用心,陆公公心底微微一紧,心思敏锐地将心里头的话再次琢磨了一遍,唯恐触及平治帝底线,小心翼翼地开口回道:“奴才瞧着宁郡王的气色倒真是不太好。张太医是皇上的心腹,二位皇子也亲眼看到了宁郡王的伤势,怕是这伤真是一时好不了,难怪太皇太后赏了一支人参给宁郡王。”
一番话,陆公公将所有人都绕了进去,更是将无人敢得罪的太皇太后拉了进来,精明之处无人能及。
平治帝听之,也不由得点了点头,紧抿的双唇间突然轻叹了一口气,面上却带着些微疑惑,“难道朕得到的消息是错的?”
听平治帝此言,陆公公不敢再搭话,只安静地守在龙案旁。
平治帝面色淡淡,跳跃的烛火下映照的他的神色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一手撑着软枕站起身,平治帝扫了眼桌上那一小摞尚未来得及批阅的奏折,却举步走下玉阶,对紧跟在身后的陆公公说道,“摆驾赫连贵妃宫中。”
简王府门外。
“开门,本郡王可是专门来看望你们家郡王的。”一手挑开车帘,沐清一探出头望着肃穆寂静的简王府大门,对守在门房的小童大声喊道。
小童见停在自家王府门外的竟是沐王府的马车,出声的更是沐王府不可招惹的清郡王,一时间皱起了眉头,神色间十分不愿为沐清一开门。
沐清一见之,也跟着皱起眉头,眼底露出凶恶表情,空暇着不听话的小童,“开不开?不开,本王可要硬闯了?这是谁家的规矩,居然不让贵客进入,简王府什么时候这么大的架子了?”
“清郡王息怒,我家郡王今日受了伤,早就累了,此时已经歇下,清郡王请回。”一道稳重的声音自小童身后传来,沐清一定睛望去,果真见简珏身边的亲卫袁天大步走了出来。
只是,袁天却并未步下王府门前的石阶,只停足在小童身前,神色淡漠地望着马车内凶神恶煞的沐清一。
沐清一收起脸上的凶恶表情,邪邪一笑,嘲讽道:“累了?本郡王看他是做戏累了吧。那汤汤水水砸过来之后,本郡王可没见简珏皱一下眉头。这点小伤若也算是伤,那他也就不配坐镇简王府镇守北疆。”
听出沐清一口中的嘲讽,袁天脸色依旧冷漠,就连与沐清一对视的视线亦是冷淡地看不出半丝情绪,仿若丝毫不在意沐清一对简珏伤势的怀疑。
见袁天神色不变,沐清一猛地皱了下眉头,突然放下车帘,只听得寂静的街巷上响起一阵轻微的声响,随后看到沐清一拄着拐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接走上王府门前的石阶站定在袁天的面前,嬉笑道:“本郡王府上多的是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