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尘顺着水绿的袱,只浅淡一笑,低声道:“此次跟去永宁寺的可不仅仅是各府的女眷,皇上看重的几名皇子,四王府的几名世子郡王皆是同行,她自是要准备地万全一些。她可不愿被人夺了她京城双璧的头衔。”
只是,为了这个头衔而让自己如此劳累,玉轻尘却深觉不值。
“哑娘起来了吗?”将手中的帕子放入铜盆中,玉轻尘拿起包袱交给水绿,同时出声问着。
水绿接过包袱小心地捧在手上,同时空出一手掀开珠帘让玉轻尘踏出内室,恭敬地回答着,“起来了,哑娘姐姐正在给小姐摆放早膳。方才奴婢遇到宋管家时,宋管家让奴婢转告小姐,待两位小姐用过早膳,车队便要出发了。各府的马车直接在城门口等候赫连贵妃的车驾。”
果然,玉轻尘一踏入花厅便见哑娘早已摆放好早膳候在一旁。见玉轻尘走入花厅,哑娘柔柔一笑,将养了许多天,原本苍白如死灰的脸色终于好转了许多,渐渐有了血色。
玉轻尘细细地观望了哑娘的脸色,见她如今大好,便面含浅笑地坐下,“哑娘,你将我们三人的包袱交给宋管家,随后便不用回宋园了,直接在相府门口等我们便可。”
闻言,哑娘认真地点了点头,取过水绿手中的包袱,悄声退出了花厅。
水绿听着玉轻尘的安排,目送哑娘离开宋园,这才眼带担忧地看向玉轻尘,见玉轻尘已经开始用早膳,便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玉轻尘岂会没有发现水绿的异样,一面慢慢搅动着手中的热粥,一面抬头看向身侧的水绿,轻声问着。
见玉轻尘问起,水绿娇柔的小脸上顿时浮出一抹不解,带着一丝疑惑出声问道:“小姐,哑娘她……”
只是,水绿的话尚未说完,便见玉轻尘眼神微微一沉,不由得闭上了嘴。
玉轻尘却并未立即开口,只默默地碗中的热粥吃完,取过帕子擦拭干净嘴角,这才轻声吐出一句话,“看看再说。”
水绿点头,不再开口,只扶着玉轻尘起身,跟随在她身后一同出了宋园。
与往日安静的相府相比,今日相府内显得多了些人气,小厮丫头们均是忙进忙出搬着箱子,想来定是宋书瑶准备了太多东西,因而才如此大费周章。
阳光甚好,淡金色的朝阳洒在微湿的土地上,蒸发了连续多日雨水带来的潮湿,带来一丝干爽,让人的精神也不由得微微一振。
一路上,小厮婢女见着玉轻尘,均是停下手边的事情弯腰福身行礼,玉轻尘则是带着水绿不缓不急地散步走向相府门口,果真见宋夫人忙里忙外地指挥奴才们将几大木箱的东西搬上马车,而宋书瑶则是娴静地立于宋夫人身旁,任由自己的母亲为她安排好一切。而宋夫人则是一面指挥着奴才们干活,一面侧脸看向宋书瑶,关心地不断对宋书瑶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宋书瑶安静地听着宋夫人的叮咛,时而微笑着点点头,时而伸手抱住宋夫人的手臂撒娇,惹得宋夫人脸上又气又笑,直拿她没有半点法子,只能抬手轻点点宋书瑶光洁无瑕的额头。
玉轻尘抬头往相府门外望去,只见除去她们与贴身婢女乘坐的马车外,后面竟还跟着四五辆马车,那四五辆马车内想必装的皆是宋书瑶的行李,一众相府奴才皆是小心翼翼地将红木木箱抬上马车,不敢有半丝大意。
“姐姐。”宋书瑶正与宋夫人撒娇,侧过脸的同时,眼角余光扫到已经走到大门内的玉轻尘,带着一丝笑意地对玉轻尘喊了一声。
听到宋书瑶的喊声,宋夫人脸上的宠溺深笑瞬间隐去,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果真见玉轻尘已经走到眼前。
“母亲、妹妹。”玉轻尘领着水绿朝宋夫人福了福身,同时对宋书瑶轻点了点头,并未因为宋夫人的差别对待而露出不满的神色。
宋书瑶放开宋夫人缓步走到玉轻尘的身边站定,目光微扫了眼忙进忙出的相府奴才们,随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关心玉轻尘,“姐姐怎就只准备了一只包袱?咱们毕竟要在永宁寺待上几日,永宁寺又不似尼姑庵,皆是怕是会有许多不便。再说,姐姐毕竟是相府嫡长女。”
言下之意,便是责怪玉轻尘不懂相府嫡长女应担当的责任。玉轻尘如此出行,岂不是让人嘲笑相府寒碜?若是有心人造谣,更会以为相府亏待玉轻尘这个半路认回的女儿。
玉轻尘看向相府门外热闹的场景,门前停靠着七八辆马车,一时竟将相府门前的街道尽数堵住,百姓路过之时几乎要贴着墙壁而行,只是此刻路过的百姓却早已没了赶路的心思,尽数顿足停在不远处望着相府门前昌盛的景致。
尤其在注意到相府两名小姐皆已出府立在门口后,百姓们的目光均是集中在两名小姐身上,显然对侯门贵族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玉轻尘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宋书瑶,目色清亮却隐含着一丝犀利,勾唇一笑竟带着百媚生的妖娆与勾魂,淡而清浅的声音在一片吵杂声中响起,“此番前去的目的是祈福,面对佛祖,心诚足矣。妹妹的行李都装好了吗?咱们还是尽早启程,可不能让贵妃娘娘等候咱们。”
一句反驳,指出宋书瑶前往永宁寺的目的并未祈福,更是指出宋书瑶准备过多,隐隐有超越宫中贵妃的趋势。
闻言,宋书瑶脸上浅笑稍稍一怔,眼中笑意不由得冷了一分,虽依旧浅笑妍妍,却已没了方才的得意。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