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书院内。
府医离开墨香院后直接来到宋培臣的书院,将方才检查的结果一丝不漏地全部禀报给宋培臣。
“既然没有检查出异样,此事就此打住。你退下吧。”宋培臣低头审视着摊放在书桌上的公文,一面听着府医的禀报,见一切正常,只是两个女儿之间的小打小闹,便不再放在心上,只沉声嘱咐了府医一句。
府医忙低声应下,随即悄声退出书房。
看完手上的公文,宋培臣稍稍抬头转而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见竟已是夕阳西下,这才将手中握了多时的毛笔搁下,身子稍稍放松往椅背上一靠,沉静的面上陷入一片沉思中。
可惜那一夜没有测出简珏对玉轻尘的真心,且经过孩子中毒一事后,轻尘更是对周边人提高了警惕,直接将孩子与乳娘接入宋园不让他人照顾,一时间打草惊蛇,当真是失策了。否则借由那孩子揪出简珏,接下来的事情便更加容易进行了。
只是不知,玉轻尘那一夜赶去之时有没有猜出这件事情背后的深意。亦或者她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因而才忙着赶去救孩子,以免让简珏暴露。
心中细细地揣测着此事,宋培臣双目微细放出深究的神色,心底掂量着事情的可能性。
湛然将他与玉轻尘的关系明朗化之后,简珏立即利用尉迟锋向皇上透露出骑兵营的事情。随后不等湛然有所反击,又向皇上请旨接居住在北方简王府的老王妃回京。湛然这才在早朝之时请旨赐婚。
这一系列的事情接连发生,看似是两个藩王府各自的事情,却又透露出一丝诡异,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而如今,距离平治帝大寿已不远,女国竟突然递上通关文牒,难道女国经过这十几年已经想通一切,愿与大夏和平共处?
只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宋管家,本相已有几日不曾上山了?”暂时收回思绪,宋培臣沉声问着候在门外的宋管家。
听到宋培臣的问话,宋管家立即推门走入书房,恭敬地回道:“回相爷,已有十日了。”
宋培臣听之,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带着一丝恍惚道:“竟隔着这么久了。近日朝中事情多,本相倒也将此事忘记了。”
“南儿离京也有大半年了,为何最近没有南儿的任何消息?相府的暗卫都是摆设吗?”提及后山,宋培臣自然而然地想起离京近半年的宋南,一时思子心切,出声询问宋管家。
见宋培臣问起自家大公子,宋管家脸上亦是闪过一丝困扰,忙出声回道:“相爷,是不是加派人手?公子已有许久不曾往相府送家书了。此次公子离京一路往北走,如今湛王府简王府均盯着咱们相府,难保不会对公子的行踪上心。”
宋南是宋培臣唯一的嫡子,自然十分看重,听到宋管家的提醒,宋培臣浓眉一皱,忙出声下命,“立即加派五百暗卫找到南儿,让他立即回京。”
语毕,宋培臣将面前的公文合上,起身离开书桌,大步走出书院,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简王府。
艳阳高獾脑郝渲兄了蝉鸣,青天白日下一片火热的场面。
书房内,凉意徐徐,东南西北四角处均置放着巨大的冰块,将炎热阻挡在房门之外,让书房内办公之人能够宁神静气。
“想不到你与湛然之间的斗法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他倒是厉害,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跪地请旨赐婚,看来他对玉轻尘是志在必得了。小表弟,你手中的王牌已打出,对方却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将心爱的小轻尘拱手相让?”卸下了一身坚硬沉重的战甲,尉迟锋一身轻便常服斜躺在摆放在书房一角的摇椅上,一面轻摇着摇椅,一面慢条斯理享受地吃着一旁小茶几上的水果点心,姿态舒适恣意好不快活。尤其这一次能够亲眼看到简珏吃瘪,更让尉迟锋心情大好,睁大一双蓄满狡猾笑意的深眸仔细地打量着不远处的简珏,想从对方一丝不苟的神情中揪出让他开心的表情。
奈何简珏冰山的表情不是一日练就,任由尉迟锋将全副精力尽数搁在他的身上,依旧不见简珏变一下神色。
尉迟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脑中回想起那日湛然金殿跪求赐婚圣旨时,满朝文武百官脸上眼中皆露出了震惊诧异表情,唯独简珏一人面色冰冷毫无表情地立于大殿上,冷目旁观着湛然当众求娶玉轻尘。
纵然尉迟锋平日里很喜欢很希望看到简珏变脸,只是简珏在他生命中不仅仅是一个小表弟,更多的时候,他视简珏为亲弟、他与简珏在战场上是有过生死之交的情分的,他们二人自出生那日起便注定是好兄弟好战友,一辈子的亲人。
看着湛然众目睽睽之下欺负自己的弟弟,尉迟锋还记得自己当时心头燃起的那抹怒意,只是在看到简珏冷静异常的神色后,那股怒意不禁慢慢消散,望着简珏神色不变的表情,他深知简珏定是心有对策,否则岂会有如此处惊不变的镇定沉着?
一时间,尉迟锋收起了心底的担忧,转为看好戏的心态,却发现事情过去多日,简珏依旧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既没有出手反击亦没有退出不管,这样的态度,勾起了尉迟锋心底的好奇,趁着午后的闲暇便挤进简珏的书房,想要弄清楚简珏的心思。
简珏看着刚刚从北方送过来的急件,一面想着对策,一面头也不抬地轻语了句,“我与湛然如何,你心中早有数,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