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了玉轻尘的视线,湛然停下与宋培臣的谈笑,转目看了过来,一双含笑的眸子在注意到今日的玉轻尘后闪过一丝惊叹,笑意渐渐涌上眸中,嘴角笑意更渐浓,定睛望着玉轻尘一步步走近,湛然竟没有再移开视线,仿若这相府内院只剩他与玉轻尘二人,在宋培臣等人面前亦不曾掩饰自己对玉轻尘的情意。
玉轻尘看出湛然眼底的情意,亦能感受到湛然发自内心的开怀,只是面对这张如诗如画的俊颜,玉轻尘却始终笑不出来,带着一丝漠然地移开视线,玉轻尘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宋培臣,果然捕捉到对方不住打量自己与湛然的目光。玉轻尘心下一寒,眼底目光更见清冷,宋培臣与平治帝显然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奈何,她与简珏又岂会如了他们的愿?
思绪间已来到凉亭,玉轻尘与宋怡浅浅福身对二人行礼,“女儿见过父亲,见过尧郡王。”
宋培臣打量了眼两个女儿今日的穿着打扮,目光在注意到玉轻尘略显单薄的妆扮后稍稍一顿,随即转而看向湛然,客气道:“女儿家动作就是慢,让尧郡王久等了。”
“宋相客气了。不知二位小姐可用过晚膳?”湛然一如既往的和煦温雅,待人接物始终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即便之前玉轻尘转开了与他对视的眼,他却依旧表现地内敛有礼,让人心生佩服。
玉轻尘垂眸不语,不参与宋培臣与湛然之间的游戏,一旁的宋怡见状,只能笑着开口回道:“尧郡王费心了,臣女二人已用过晚膳。”
“尘儿,尧郡王是你的师兄,你怎能失礼?”宋培臣见玉轻尘不言不语,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声音略沉地出声责备。
湛然见宋培臣言语中多了一丝凌厉,脸上原本的笑意稍稍淡了几分,声音微冷地开口,“不碍事。轻尘素来话少,宋相想必也知。”
如此明显的偏袒,一则说明他对玉轻尘的情深意重,一则暗责宋培臣对玉轻尘的不关心,竟连女儿的小习性也不知。
宋培臣听之,不由得朗声一笑,只点了点头,却并未接话。
玉轻尘收于衣袖中的手却微微一紧,眼帘掩护下的目色更见冷寒之色。
湛然将玉轻尘的表情瞧得真切,却一切只放在心中,抬头看了眼凉亭外的天色,遂起身对宋培臣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出门,免得到时候人多马车不便前行。”
“一切有劳尧郡王了。”宋培臣跟着起身,看向玉轻尘与宋怡的目光中多了一抹父爱。
“宋相放心,本王会好好保护轻尘与宋小姐。”湛然对宋培臣点了下头,随即领着玉轻尘与宋怡步出凉亭走向相府大门。
天色渐暗,原本冲天的霞光已被墨色吞噬,璀璨星辰点亮了天际无边的黑色,今夜星光灿灿,衬得夜空越发美丽夺目。
三人分别上了湛王府与相府的马车,马车一同往长街驶去。
离开了相府幽静的长巷,吵杂热闹之声渐渐自车外传入马车中。
宋怡不禁好奇地挑开车帘的一角往外望去,只见天色尚未全黑,街市上却早已是人声鼎沸,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皆是百姓,人人穿梭在街市上,或停在街道两旁的小摊前、或走入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或者结伴而来赏灯过节,一派热闹非常的场景,一时勾起了常年只生活在别院的宋怡的好奇之心,一双美眸睁得极大,目不转睛地望着马车外的一切。
“不知尧郡王打算带我们去哪里。”街上人多,马车以极慢的速度前行着,宋怡看了一会外面的景色便放下了车帘,转而问着同乘一车的玉轻尘。
玉轻尘轻摇了摇头,淡声道:“我也不知。”
宋怡听之,深深地看了玉轻尘一眼,随即勾唇一笑,轻声道:“今日我倒是看得真切,尧郡王对大小姐可是用情至深。”
玉轻尘抬眸淡淡地看了宋怡一眼,声音依旧平静淡然地说道:“那又如何?终生大事素来是由父母做主,我们岂能私定终身?姐姐,您说是吧。”
玉轻尘轻巧地将宋怡的试探给挡了回去,宋怡不想玉轻尘如此聪慧,几句闲聊亦能展现出敏捷的思维,心下稍稍一紧,不敢再掉以轻心。
正说着,马车渐渐停止了前进,玉轻尘素手勾起车帘往外看去,却发现一辆华丽的马车挡住了湛王府的马车,迫使他们一群人纷纷停了下来。
“是何人?”玉轻尘坐在车中出声询问车夫。
“回大小姐的话,是大长公主府的马车。”车夫坐在车外看得真切,更何况大长公主府的马车素来华贵非常,又岂会看错了眼?
宋怡紧盯着玉轻尘的神色,却发现对方面色平静如常,丝毫不露半点气愤之色,一时间有些揣摩不准玉轻尘心底真正的想法。
玉轻尘岂会不知宋怡趁机暗中观察自己,心底微微冷笑,面上神色却是一如往常的冷静,倒是宋怡原本平静的眼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浮现出疑惑,显然这么长时间看不透自己让宋怡心底渐渐涌起不甘与不惑吧。
今夜的街市本就热闹非凡,只是随着两府马车的暂停,外边的声音则有增无减,似乎马车停靠的地方引来了更多的人。
“小姐,奴婢下车去看一看。”几人在马车内等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却见马车始终没有前行的迹象,水绿轻声开口。
此时天色已尽数黯淡了下来,若马车再不前行,一会人流只会更多,马车想动也动不了了。
玉轻尘掀帘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