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许嫣儿却刻意提起此事,让杜明雪的心思不由得活络了起来,却并未立即出谋划策,只呆愣愣地回想了半天,这才缓缓开口,“嫣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万一那赫连公主对宁郡王并没有男女私情呢?再说,宁郡王可是妹妹你看中的啊。”
最后一句话,杜明雪无疑是在许嫣儿的心上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许嫣儿心头的小火苗。
见杜明雪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许嫣儿快速地伸手拽过杜明雪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二人几乎贴面低声交谈着,“赫连塔娜有这个心思也好,没有这个心思也罢,若让她们二人打起来,宁郡王又岂会怪到我的身上?更何况,我瞧赫连塔娜是个只会挥棒弄武的蠢货,只需我们稍稍提点一下,想必她便会找玉轻尘的麻烦。明雪姐姐,难道你非要等到尧郡王八抬大轿迎娶玉轻尘进湛王府才会后悔吗?你难道没看到,方才尧郡王、宁郡王眼里心里均只有那个贱人,哪里看过我们一眼?你瞧瞧那二人,明摆着将那个娼妇放在心尖上,为了讨她欢心,一个精心准备画舫,一个亲自提着灯笼,她凭什么?难道你我的出声还比不上一个下贱的小娼妇?况且,此事又不需咱们动手?”
听着许嫣儿的分析,杜明雪渐渐动心,湛然修竹般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心下猛地一横,对许嫣儿点了点头。
许嫣儿见杜明雪点头应下,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接着凑近杜明雪,极小声地嘱咐着。
步行一段路,众人离开街市来到一片宽广的草坪上,只见草坪被修剪地极为整齐,顺着草坪的坡度往下看去,竟是一条悠长悠远的长河。
七夕节的夜晚,京中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高门贵族,纷纷结伴出游,此时长河的堤岸边蹲着无数的俏丽身影,众多小姐姑娘将手中的许愿灯相继放入长河中,任由河水将自己的许愿灯送到远方。
而此时的长河上则传来一阵阵丝竹之声,乐声随着夜晚的凉风飘向岸边,众人闻声往河面看去,只见河面上漂流着数十只画舫,画舫内或有人弹琴吟唱、或有人舞袖献舞、更有不少贵族的私家画舫停在河面上吟诗作曲****一番。
画舫上的灯笼如天上的星辰般星星点点点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河面,微风拂过,河面微波划过掀起一片波光粼粼,如此美景当真让人流连忘返。
众多画舫中,最为典雅的则是一艘停靠在岸边的画舫,虽比不得旁人的奢华、也比不上别人的华丽,却是最别具一格的。
画舫上均摆放着一簇簇鲜花,伴随夜风飘来的除去那丝丝声乐还有隐含着的馨香。
玉轻尘细细闻了片刻,眉头却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皱,夜色虽暗让人看不清画舫上摆放的是哪些鲜花,但从这些馨香中却能闻到点点药香,显然那些鲜花不但可用以欣赏、还可用来入药,更与自己当初居住玉龙雪山时小阁楼四周的鲜花相似,看来,湛然为了准备这艘画舫当真是下了不少的心思。
简珏捕捉到玉轻尘微皱眉的动作,嘴角微微勾了勾,落在不远处那艘画舫上的目色隐隐含着一丝寒意,却趁着四周昏暗的光线而向玉轻尘伸出手,大手轻握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思绪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尧郡王真是费心了,这么一艘画舫,价值连城。”在众人尚未察觉出湛然所准备的画舫有何不同时,简珏忽然开口。
众人听之,神色间不禁露出一抹不解,一艘装满鲜花的画舫怎就价值连城了?
瞧出众人眉目中所含带的疑惑,简珏却不再言语,轻放开玉轻尘的手,率先抬步往岸边走去。
湛然见简珏已发现了自己的用心,目色虽稍稍一沉,脸上的浅笑却依旧温润如风,并未就简珏留下的疑惑为众人解答,只朗声道:“众位请。”
语毕,湛然视线转向玉轻尘,昏暗的光线却抵挡不住他眼底的热切,纵使在万千人海中依旧只注视玉轻尘一人。
湛然的视线如一道炽热的光打照在玉轻尘的脸上,却并未等到玉轻尘回应的一眼,一如玉轻尘之前对湛然表明的态度与立场,此时的她亦是跟在简珏身后上了画舫,并未多看湛然一眼。
心底泛起一丝苦涩,湛然收回落在玉轻尘背影上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整片河面静立不语。
一旁的湛青见众人皆已上船,便上前低声提醒道:“郡王,就等您一人了。”
湛然看了眼四周,果然只剩自己依旧立于岸边,便对湛青点了点头,遂抬步走上船板进入画舫内。
“大夏的靡靡之音还真不少,整条河上竟有如此多歌舞坊的画舫,难怪大夏将士上了战场也毫无力气,原来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了。”众人尚未坐稳,耳边便传来赫连昊德讥讽的声音。
“赫连王子出身塞外,想来不懂江南婉约,只将这些当作靡靡之音,实在是井底之蛙。”湛然勾唇一笑,声音透着寒气地反击了赫连昊德一句,随即大手一挥,请众人落座,一改方才生冷的音色温润和煦地开口,“各位请坐。”
“赫连王子似乎忘了,此次吃了败仗的,可不是大夏的军队。”简珏在湛然话落后缓缓开口,只见他坐在船窗边,一手撑在窗栏上,目光望向船窗外的河面,一手则轻端起一盏茶低头啜饮了一口,面带冷笑地扫了不断挑事的赫连昊德一眼,微含浅笑的眸子中射出的却是如箭雨般的冷芒。
闻言,赫连昊德一时住了口,只是连着被大夏两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