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得谢初宇跃下,虽则心中留有疑问,他还是摇头紧跟而去,并对周文元道:“鱼兄他们来时,还望周兄能提醒两句。”
人皆散尽,楼中便只留下了周文元和南宫无恨。不,似还有一个站在门外的四海山庄人,他叫龙睿。
“你不走?”南宫无恨看向周文元。
“我为何要走?”周文元未看南宫无恨。
“外边那小家伙应该挡不住你才对。”
“若是挡不住,海庄主又怎会这么放心地离开?而且,就算挡不住,我也不会走。”
“你真的要擒凌御风?”
“不然我也不会和他们合作。”周文元说完,方才转向南宫无恨。“前辈呢,又为何还不走?”
这次换南宫无恨不去看周文元了。
“我又为何要走?”
“海庄主方才问过,前辈欲报仇,自是不会让凌御风落在别人手里的。”
“他会那么容易就落在别人手里?”
“会,又不会!”
“他会像你一样的自投罗网”周文元耸肩。“若是两方相争,选择其中一家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呢,若他选了另一家,你又怎么去见他?”
“见他很容易,但想杀他,或许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现在很是怀疑,”南宫无恨转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个说不清的笑。“你和凌御风的朋友关系。”
“这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周文元笑道,“世间的凌御风很多,而我朋友凌御风,却只有一个。”他也未转头去看始终站在门边的龙睿,不过说话声音大了一些而已。“但不管他是哪个凌御风,我都要去看看的,不知前辈可是有意一同前往?”
南宫无恨也笑了起来。“和聪明人同行,总比和那些蠢到家了的笨蛋同行要好些。”
两人同时跃身而下,直奔青烟起处。那龙睿也紧跟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坠着。
赵雍未到目的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就随着午后沉闷的风闯进鼻端。
天要下雨了,如此沉闷的天气下,所有人都知道,天要下雨了,而且会是场开春以来最大的雨。因那遮蔽了晨阳的乌云,此刻又慢慢聚拢起来。伴着乌云的移动,还有声声惊雷炸响耳边。
按理说,当乌云遮蔽了太阳,太阳下的大地就会凉上少许。今日不同,乌云虽在,太阳散下的闷热却是一点未减,好似地底又升了一盆火炉,火炉燃得很旺,也就烤的这片大地也热了起来。
血腥味中,赵雍只是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赵嘉振却已有了呕吐的冲动。
赵雍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说应该像对赵景书一样,也将赵嘉振关在家里;他也有些后悔说不该让自己的大儿子赵行客领头处理布局一事。想起赵行客,他又将所有思绪停住,脚步加快,直奔目的地而去。
他知凌御风很强,但他始终不信一个人能强到在一刻钟的时间杀尽百余人,且是他赵家花了大价钱培养的百余人。
已经听到了刀剑相撞之声,远比方才还要浓上一倍不止的血腥味也让赵嘉振这个未曾经历过鲜血的年轻给停了下来。他趴墙脚,大声呕吐不止。
先是刀剑声,再是一种仿似来不及嚎出的沉闷声响,当这一切在血腥味中越来越清晰,赵雍心跳也忍不住加快起来。
他看到了那块和校场一样的空地,不,那应不是校场,现用屠宰场来形容应是更合情理。地上尸体已不下二十具,且这数量还在一步一步的不断增加着。
赵雍本已目眦俱裂,可当看清场中情形,他又忍不住要颤抖起来。
赵雍看到了那个白色身影,一袭白衣的他真和江湖所传一样,光是站在原地,便能让人忍不要将目光投向他。他不是人群中穿着最鲜艳的那个,更没有刻意弄出些惹人注目的动作姿势。他只站着,安安静静地站着。现在的赵雍却不想让他站着,哪怕让那身白衣沾上些许己方人的鲜血,他也不想他站着。他知那人意味着什么,所以当得己方人马已失六成后,他不愿他再站着,长剑伫地。新网 手机端:.x81zw./
场中,那和己方人马相斗者不过两人而已。似要和那白衣相对,场中两人都穿黑衣,且不愿让人看到他们的真实面目,故都带有黑色面巾。两人不仅穿着打扮相同,甚连手中所用武器也相同。那只不过两把长不及一尺的短刀,但在两人手里,却似变成了两把悬在犯人头顶的斩头刀,而在斩头刀下,是一颗颗动不能动的人头。ァ網
双刀行时,便如道道闪电穿行,其身法之快,实为赵雍生平仅见。其出手之准之利,实也为赵雍生平仅见。他记不起江湖是否还有这等人物的存在。记忆中,除却那个名叫莫玄衣的刺客,似就再无别人。但也和凌御风那身白衣相似,天下人都知道,莫玄衣杀人,一向只用那把人尽皆知的鱼肠匕首。
所以他不懂,在他不懂时,又有数人倒在了那两把匕首之下。正欲开口拔剑,一个声音传来。人群尽头的屋檐下,那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开口。
“赵家主来了,有失远迎处,万望海涵!”白衣人朝他拱手,那两把短刀也一同退到了他的身边。
余下的赵家众人见得家主到来,也警惕着渐渐围拢。场中所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