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丰对江南一直十分感激,为了保证员工的配合,使她工作顺畅,每次江南去公司,都是推了手边的事情全程陪护。
无论是会议,还是有重要的客户要见,只要江南说要和哪一个人碰个头。钟庆丰都会一口应下来,然后让秘书接着把时间改了,推迟延后。
江南也是在去了几次之后,无意间听他的秘书提起来的。
还觉得很不好意思,见到钟庆丰之后便说:“钟总,我知道你每天都挺忙的。这些事我自己就可以,还要这样占用你的时间,怎么过意得去。”
发现这个男人不一般,到底是到了年纪,十分沉稳内敛的一个人,做起事来这样面面俱到。远没有薄南风行起事来的不羁和肆意。
钟庆丰听了江南的话,摇了摇头。
“江律师哪里话,如今是你在帮我的忙,怎么会占用我的时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有我陪着,手下人配合起来肯定会上心一些,不会耽误江律师太多的时间。我知道你平时的工作重点不在这种官司上,也不少听爱爱说,由其现在时间有限,江律师的难为我都知道。”
江南看了看,不好再拒绝,对于钟庆丰这样的绅士男直接没什么话好说。难怪宋林爱会爱上,根本就是魅力不可挡,难有几个女人不会动心。
钟庆丰已经亲自把门打开,请江南出来,一起上到楼上的会议室。之前她说要见的人,已经让他早一步等在那里。
黄宇从楼上下来,单手插在裤袋里,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显示出修长而挺拔的身材。一路目不斜视走到门口,突然一个人窜到面前来,明目张胆的拦上他的去路。
皱了下眉头,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出口狠毒:“呦,你的生命力够顽强啊,还没死呢。”
果然是任人蹂躏玩弄的命运,被那些个街头的流氓无赖糟蹋整个晚上,若是一般有气节的女人,即便不死,也会气息奄奄,而这才几天的时间,她便能站到他的跟前兴师问罪了。
黄宇邪气的钩起笑,手指已经伸上来捏紧她的下巴:“看来,你真是天生就该吃这碗下贱的饭,风尘注定是你今生的归宿。”
不过只是一句闲话,却又像是无意间说中了一个人的命格,刻烙下来的一般。既然是注定的,想更改似真的很难。
林乐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一个行业沾边,唾弃不止的行当,而如今这就像一个巨大而深邃的泥潭,她陷下来了,越是挣扎反抗,就陷得越深。直至污泥没过脖颈,漫入口腔,是咸腥的恶臭之气,虽然作呕,却无力反抗,只怕再挣扎下去,剩下的仅有灭顶之灾。
这是林乐后知后觉认清和领悟的道理,便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命。
一抬手拔开黄宇的手,眼中滔天的恨意很明显。
那一天晚上直到黎明,她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还能怎么活?已经很是肮脏不堪了,过了那一晚,她跟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区别?
瑟缩的呆了半日起不来身,等爬起人,人烟散尽多时,天际是蒸蒸日上的暖阳,璀璨无比。于她来说,简直讽刺到极至。一扭身,看到自己的包还被甩在地上,钱早被人给掏空了,只有一个电话,看来是真的没想一下置她于死地,不是怜惜,只是不想这么便宜了她。
林乐摸起电话开了机,报警电话颤巍巍的按了几次,却一下也没敢真的拔打出去。太多犹豫,心和身体都是僵麻的,连思绪运转也跟不上步调,一切缓慢而呆滞。
怔怔的望着破仓库的缝隙里涌进来的道道光辉,笔直刚毅,如锋芒利刃剜割在她的心口上。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命运呈现给她的,要是这么一条无望又决绝的不归路?!
最后电话响起来,是家里打来的。一个晚上找不到人,没有惊诧,林乐晚归或者夜不归宿自打换了工作已经司空见惯。平时就拿各种借口敷衍,家人早已信以为真。就像狼来的故事中说谎的孩子,最后狼真的来了,把自己吞噬得骨头渣都不剩,却因为自己先前真实而卖力的欺骗,连个担忧或者关心的人都没有了。
林母只说:“我和你爸爸要去你外婆家去看看,这两天不回来了,跟你说一声,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做吧。”听那端半晌没有声音,然后才问:“乐乐,你怎么了?昨晚上又去外地?怎么没回来?”
然后抱怨:“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不回来怎么不打通电话。”
林乐泪流满面,紧紧的咬着唇齿,喉咙嘶哑的发不出声音。最后勉强说:“我感冒了,很不舒服,昨晚工作到太晚,就在朋友家里住下了。”
林母没说别的,让她注意身体,不行就去医院打几针便挂了电话。
林乐呆坐在破旧的仓库里良久,地上冰冷,最后拾起衣服套上,勉强摭住体,打电话叫来出租车回家。身体上受了伤,换过衣服清洗过还是疼,便不得去了医院一直休养到今天。
如今看着黄宇,就像看着恨意迢迢的仇人,只觉得是不共戴天。
这些天她想得很清楚了,一定是黄宇做的。她偷听并且揭发的事东窗事发,他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让她生不如死。绝对是黄宇做的,如果是薄南风,只怕会让她死得比这更痛快。不会有这样的耐心,陪她慢慢的玩,直要将她的血液都熬干了一般。
咬牙切齿:“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