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水洗般的一轮银盘慢慢从东边的夜幕中升起。
吉灵低头看了看,幸好从空间里拿来的宝贝还紧紧握在手里。
她没喊人,直接自己起了床,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把蓬松的鬓发拢了拢,然后打开黄花梨木的衣柜,看见最底下有几个布篮子,便拿来当做不同的收纳筐,垫上几块布。把彩妆品,化妆刷和刷包、化妆品原料,一共分了三个篮子,分别放起来。
她收拾好了,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喊七喜进来。七喜一边跨进来,眼睛里微微有着血丝,手上还戴着顶针,一边笑着道:“常在几时醒的?奴才方才在做针线,竟然没察觉。”。
吉灵指了指那衣柜:“你把门掩上,然后把衣柜打开,我有事情对你说。”,七喜闻言,转身把门关上了,然后去开了衣柜。
吉灵指着下面三个篮子:“这些东西以后就交给你负责看管了。”
七喜看见里面一堆奇形怪状,见所未见的东西,只有一块腮红膏她大概是认识的,于是拿了起来,闻了闻,只觉得芳香扑鼻。
清宫戒律,宫女一概不准艳妆打扮,所以七喜虽然从来没在自己的脸上用过,但是以前服侍常在化妆打扮的时候见识了不少,因此也知道。
她回头看向吉灵:“常在,这是……胭脂?”。
吉灵眨了眨眼,笑了笑:“这是银子。”,
她说完,从梳妆台上取了一只全新的胭脂小盒,又用小勺挑了一些腮红膏放进去,交给七喜,又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才拍了拍她的手背,“领晚膳去吧!”
回来的时候,七喜的膳盒是被小芬子帮忙提着,两个人一起合力,才把膳盒稳稳当当地放上了桌。
因为装的菜太多,膳盒一打开,里面堆叠的菜碟子差点跌了出来。
膳盒里的菜一共有六荤二素,荤菜分别是:一品烧鹿肉、炖肉炖豆腐、.奶酥油野鸭子、黄酒焖山药鸡、素炒鳝丝、芙蓉羊脊髂、另外两道素菜是:肥鸡油煸白菜、如意胡萝卜丝,八道菜色香味俱全。豪门天价前妻
七喜继续道:“虹茶说娘娘最近嫌脸颊有些太过丰润,因此晚膳听了太医的话,不但米面减半,就连荤菜都不许上桌了,奴才便求虹茶,让奴才把这些不要的菜式都拿回来……”,她还在说着,忽然东侧房里传来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这声音猝不及防,清脆刺耳,顿时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接着便传来一个女子训斥下人的声音,从语气和声音来看,火气委实还不小。
七喜轻轻道:“一定是海贵人。”
只见对面东侧房声音越来越大,七喜扶着吉灵走到门口,从窗户缝里看出去,只见东侧房的正门猛地踹开,一个瘦猴似的小太监地正拖着一个宫女出来,将那宫女往雪地上狠狠一摔。
门口挂着两盏宫灯,随风摇曳,宫灯里的光晕也一明一暗,合着雪地莹然,正映照在那宫女的脸上,只见她容长脸蛋,眉眼细秀,只是蓬着头,发鬓全散了,此时梗着脖子,虽是一脸泪痕,却不出声。
她被摔倒在地,挣扎着刚刚爬了起来,被那如狼似虎的小太监一脚踹在了膝盖窝里,身子摇晃了一下,又跪了下去,
她脸上一道鲜红的五指印子,几乎要渗出血来,一看就知道是被长指甲划的,宫里奴才都要做活,自然没有人能留长指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海贵人打的。
“少充哑巴,快说!”,小太监呵斥道。
小宫女慢慢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痕,将手指伸进嘴里,舔了一下上面的血痕,依旧一言不发。
“最后问你一次,敢用这种腌臜东西服侍本贵人,是谁给你的胆子?”,随着这声凌厉的话语,台阶上被几个宫女簇拥着,出现了一个丽人的身影。
正是海贵人。
吉灵起初看不清她的脸颊,直到海贵人微微侧过脸,宫灯的灯影正临照在她脸上,她才看清楚海贵人的模样。
瓜子脸,微翘的鼻尖,眼尾微微向上,倒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