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珩并没有与君璧单独呆太久,娜塔莎夫人这只花蝴蝶就从花丛中飞了过来。君璧看着她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裙边,觉得有些头晕。
“君景珩先生,你怎么躲到这里了。”娜塔莎夫人热情地上前准备拥抱君景珩,她身上的香水味浓重得有些太过刺激,“你应该好好享受这场舞会,不是吗?”
娜塔莎夫人压根没有留给旁边的君璧一丝目光,她可是恨死这个卑微又可恶的女孩了。君璧几乎抢走了贝芙丽所有的风头,那些英俊的绅士们几乎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君景珩几乎是被过于殷勤的娜塔莎夫人拖走的,良好的教养让他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开一位女士。
君璧看得出君景珩全身紧绷,眉头紧紧皱起,不过她只是喝了口甜润的果汁,并没有打算管,谁让这位叔叔刚刚故意要与她撇清关系呢。
君景珩一离开,男士们投向君璧的目光明显变得更加热烈大胆了。不久,就有人缓缓走向了她。这些绅士们虽然没有君景珩那样出色,但也算英俊潇洒。
君璧对距离她最近的那位青年微微一笑,瞬间从美艳动人的蔷薇转变成清纯甜美的百合。她懂得掌握分寸尺度,一丝羞怯,一点腼腆,再加上含蓄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堪称完美。
那个青年被君璧看得心头发热,顺其自然地走上前邀舞。君璧欣然接受。
其实君璧并不大喜欢舞池的环境,但她知道君景珩需要她去解救。那位打算做他太太的娜塔莎夫人,恐怕是准备用些非常手段了。
快四十岁的年纪,也有很多气质出众的贵妇,但是很显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娜塔莎夫人。她有些微微发福,脖颈上的纹路彰显着岁月的痕迹,再加上她那庸俗的市井气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与典雅高贵扯上关系。
此刻君景珩正被娜塔莎夫人揽着肩膀,若不是他稍稍保持着些距离,娜塔莎夫人肯定恨不得整个人埋进他的胸膛。
君璧望了一眼君景珩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禁暗笑。她对面的那位绅士沉醉在灿烂的金发和紫罗兰的眼眸中,不遗余力地夸赞着她的美貌,“您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卡拉迪亚的世界
“她看上去像一头发情的母牛。”君景珩想到娜塔莎夫人企图偷偷抚摸他的胸膛,没有控制住情绪,脱口而出。
君璧明显一愣,之前倒没有发现这位优雅又克己复礼的叔叔,还有毒舌的潜质。
当君景珩看到君璧疑惑的眼神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不禁暗骂一声该死,“抱歉,你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歉疚地朝君璧眨眨眼,“这些话可不是你该听的。”
君璧不得不承认,君景珩即使只是单纯地眨眨眼,也是魅力十足,至于他说过什么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当然了,我只听得到我该听的,您说是吗?”君璧朝君景珩笑笑,眼中带着挑衅,一句反问更像是在反击。
君璧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君景珩的肩膀上,金色的发丝垂落在她雪白的脸颊两侧,让她美好得仿佛坠落人间的天使。“您并不是我的叔叔吧。”天使的嘴唇轻动,用只有君景珩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君景珩揽在君璧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
君璧望进那双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的银灰色眼眸,虽然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看上去正在酝酿着巨大的风暴,但她并没有任何惧怕,只是坦然抬头与其对视,“我知道父亲没有兄弟,他只有一个已经过世的姐姐。”
君璧说得缓慢而平静,平静得让君景珩有些不安,“也许您可以说服她们,可是您无法说服我,即使有父亲留下的信,我依然无法相信。”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叹息里君景珩听出了浓浓的悲伤,“可是我知道,一定是父亲托您来照顾我们的,所以……我想要依靠您。”
这番话充分解释了君璧明明发现了问题,却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质疑,甚至在书房里愿意相信君景珩的那套说辞。这个可怜的姑娘,只是在相信她父亲愿意告诉她的一切。
“那么今天你又为什么要戳穿?”在捅开了那层窗户纸以后,君璧与君景珩之间的氛围,陡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