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角落里,寻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君璧又背对而坐,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她随意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仔细聆听着身后那些人的谈话。
这种宴会,可是一场大型信息交流会。这些夫人们作为交流沟通的桥梁,可是社交活动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君璧听到有几个年长的夫人说着家长里短,或是儿女间的亲事,她也从中听出了哪几家人有意结交关系。
这边听完,君璧又去听另一边的,前前后后听下来,把有用的信息在脑中稍加整理,她也就多少摸清了些关系网。只是听着听着,她却忽然听到有人提起了“陆以沫”的名字。
君璧转头朝说话的人望去,那是位圆润微胖的夫人,穿的很是贵气,红光满面,看得出来过得相当滋润。
胖夫人对另一个纤瘦的夫人说道:“我听说那位如今失宠了,易五爷前不久刚纳了个小姑娘,这会儿正稀罕着呢。”
瘦夫人应和道:“可不是,今天他们也来了,我刚刚还瞧了一眼,只看到那小狐媚子一个人。”
胖夫人不由唏嘘道:“说起当年,谁不称赞陆以沫一句好福气,嫁给易五爷便罢了,还专心只守着她一人。”
瘦夫人也惋惜一声,“谁说不是啊……”她说着,微微一顿,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嗓音,对那胖夫人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听到消息,那位夫人正在床上病着呢,听说病得都起不了身了。”
君璧心中一惊,如果她前因后果没有听错的话,那位夫人应该是指的陆以沫吧?可是前段时间在食府见到她的时候,还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怎么突然就病了?
君璧好奇得好像猫爪挠着似的,侧着头还想再多探听一些,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那两位夫人忽而没了声音,随即又开始聊起别的事情来。
君璧正准备回头查看,一只小手拍到了她的肩上,“小玉姐姐!”小初兴奋地声音随之而来,“你竟然也在这儿!”她说着,便从后面绕了过来,走到君璧身边,挨着她坐下。
跑马场一事之后,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小初看起来养得不错,脸颊白白嫩嫩,似乎还胖了一圈。
君璧感觉有些奇怪,“你一个人吗?”
在场的人估计都知道,苏景珩与易景珩是死对头。若不是君璧位置选的好,光是看到小初与她并坐在一起谈心,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小初闻言,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不由地暗淡了几分,“五爷去应酬了,之前冯妈跟着我,可是刚刚她出去了一趟,一直都不曾回来。”
君璧叹了口气,想要握上小初的手安抚,没想到还没等她碰着,小初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整个人向后一躲,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小初这一连串的动作,被君璧全部看在眼里。她望着小初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色,心头暗暗一沉,“你有孕了?”
小初本来还想否认,但是一对上君璧确认的眼神,气势上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她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君璧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她并不想给小初过多的质疑与压力,只是柔声问道:“小初,易……你们爷待你可好?”
小初听到君璧的问题,没有立刻回答。她眼中闪烁着几分懵懂与迷茫,最后犹犹豫豫地回道:“应该是,好的吧。”
事实上,小初并不清楚情为何物。那时候君璧逃走,宅子里的人都告诉她,小玉姐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分明被易家救了回来,还好吃好喝的养着,如今却将五爷刺伤了。
可是,小玉姐姐究竟为什么会刺伤五爷,却没有人说得清楚。冯妈说,是因为小玉姐姐要爬五爷的床,而五爷对夫人一心一意,直接拒绝了,小玉姐姐因爱生恨,才会将五爷刺伤的。
小初不懂什么是爬床,可是小玉姐姐不止一次对她说过,小玉姐姐根本不喜欢五爷啊。那时候小初也是这么直接反驳冯妈的,搞得冯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久都没有再搭理她。
后来宅子里又有了风言风语,说君璧逃跑之后,恬不知耻地找上了苏七爷,也就是他们五爷的弟弟。
易家夫人就是这时候找上小初的,悲伤哀戚地对她说了好说话,说她,说君璧,也说着她自己。
小初听得云里雾里,下意识地想要找君璧求助,可是回过神才发现,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心中害怕又惶恐,在夫人半是恳求半是威胁地说出,让她做五爷的姨太太时,她被身边的冯妈催促着彷徨无措,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其实小初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那一晚来到她房中的五爷很凶,她好疼,她拼命喊着救命,可是没有人帮她。之后的三天,她都躲在自己房间,不敢出门,她隐约知道很多事情都变了。
看到夫人和冯妈欢喜的神色,听着那些佣人们唤她“姨太太”,小初却只有无尽地茫然。
君璧看到小初默默发呆,抿了抿唇,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他们如何,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看着小初还有些稚气的脸,心中不是滋味,但又无可奈何。
小初点了点头,原本还想用君璧再说些什么,可是当她的视线无意间落在君璧身后时,整个人不由地向后缩了缩。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