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珩这几天变得很是奇怪。
之前经过两人那次打闹事件之后,君璧差不多算是能够随意进出孟景珩的房间了。他虽然嘴上依旧还是不依不饶地表示嫌弃,但是好歹没有再出手阻拦。
然而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孟景珩又将门关了起来,死活不肯让君璧进了,态度还格外坚决。而且平时也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他吃完饭就溜达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锁。
君璧对此表示十分好奇。她暗中观察了孟景珩几天,发现他都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孟家父母回房间休息后,偷偷钻出来。
所以这一天,十点来钟,发现孟景珩出门,君璧就蹑手蹑脚来到了他的门前。她没有打算随便进他的房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孟景珩的隐私,她的确很有兴趣知道,但是没打算不经过他的同意随意窥视。
君璧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堵孟景珩,这人每天早上顶着的两个黑眼圈,都能让他去动物园当国宝了。
君璧在孟景珩门口踱步了片刻,就等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凝神看去,发现孟景珩手里似乎还抱着一个工具箱。
孟景珩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硕大的工具箱上,一时半会儿没看到君璧。
待到他走到门前,正准备开门时,“你大半夜出来当小偷呢?”突如其来的清脆女声,在静谧的二层显得格外清晰,让孟景珩不禁心头一震,险些将工具箱脱手。
孟景珩连忙稳住摇摇欲坠的工具箱,再次抓紧之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而分出神来应付君璧,“你也知道大半夜啊,人吓人吓死人,能不能提前吱个声啊!”他有些恼怒地说道。
君璧瞥过去一眼,抿了抿唇,淡定地说道:“吱。”
孟景珩一时无语,他可不想跟傻子一起玩。他对着君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挤开她,想要抱着工具箱进门。
“等等。”君璧急忙一把拉住了孟景珩的衣角。
身体陡然一顿,孟景珩无奈又艰难地回过头,看着君璧不耐烦地说道:“干嘛?我正忙着呢,别添乱!”
君璧的目光从他手里的工具箱掠过,缓缓爬上他的脸庞,意味深长,瞧得孟景珩莫名觉得有些脊背发凉。“我帮你啊。”她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森森白齿。
孟景珩沉默不语,内心却满是否定,好想拒绝怎么办?
不管孟景珩如何坚守信念,最终君璧还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如愿以偿的进入了他的房间。
房内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只是窗边曾经整洁的书桌,如今零零散散放着些小物件。
君璧上前拨了拨,找到了一个粗糙的木盒,好奇地拿起查看。
孟景珩刚刚放下工具箱,就看到君璧的动作,瞬间整颗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急忙冲上去把木盒抢了回来。
君璧微微一愣,“这,这不是……”宋文音的东西吗?
孟景珩瞪了君璧一眼,将木盒捧在手里,如同捧着珍宝般吹了吹。他左右瞧了瞧木盒没有什么损伤,吊在半空的心才落回了实处。
“这是我照着她原来那个做的。”孟景珩将木盒放回桌上,神情稍显落寞,“之前我打破了那个木盒,文音快要生日了,我想着再做一个送给她,就当是道歉了。”
孟景珩从来不叫宋文音姐姐,而是有些固执地唤着她“文音”。君璧多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那是属于少年人的倔强。他喜欢宋文音,所以不想被她当作弟弟。
这种苦涩的单恋啊,真让人心碎。君璧同情地拍了拍孟景珩的肩膀。
孟景珩斜睨了君璧一眼,见她眸子中满是怜悯之意,不由气急败坏,“你那是什么眼神?”他朝君璧呲牙裂嘴,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威慑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是谁。”
孟景珩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小心地处理着木盒上的碎屑,“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从小到大,两个人吵归吵,孟景珩倒是对君璧了如指掌,包括她心头一直在意的那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君璧闻言,愣了片刻,随即释然一笑。她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孟景珩的电脑椅,蹭着蹭着就来到了他的身边,托着双颊看他忙活。“我才和你不一样。”她眨了眨眼,望着少年在灯光下清隽的眉眼,“我已经放下了。”
孟景珩嗤笑一声,懒得回头看她,“说得跟真的似的。”君璧也没再反驳,而是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他手里的动作。
纤长的手指蒙上了淡淡的一层灰,孟景珩抿着唇,将木盒粗糙的边角细细打磨。他的睫毛长长的微卷,细细密密一排,在眼下投落出朦胧的暗影,带着毛茸茸的质感。
看着看着,君璧就打起了哈欠,慢慢趴到了书桌上,眼眸似合未合。她的视线渐渐模糊,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木香,耳边传来轻缓的切割声响,不刺耳,反而特别催眠。浓重的睡意向她袭来,让她的眼睑再也支撑不住了。
待到孟景珩终于完成今天计划的步骤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他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想要伸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左手刚刚探出去一半,就触及到一点温热的柔软。
孟景珩愣了愣,下意识地朝身边望去。米白色的灯光下,君璧将头埋在手臂间,双眸紧闭,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是睡得很沉。她只露出侧脸来,细腻宛若白瓷般的肌肤,因为熟睡而泛起粉红色的红晕,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