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珩虽然生着一副唇红齿白的精致模样,但是却实在有些胆小怯懦,少了几分神采。此时他的牙齿还在无法控制的战战打架。
君璧一把拽住了准备逃走的薛景珩。小男孩因为恐惧挣扎得很是厉害,君璧只能将他强硬地揽入怀中,此时君璧还真没办法把他当作男人看待。
“珩哥儿,莫要乱动。”君璧笑眯眯地拍了拍薛景珩的脑袋,用和蔼可亲又莫名诡异地声音说道:“否则我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带到阴曹地府了。”
吓吓小孩子而已,君璧手到擒来。
薛景珩立刻骇得脸色青白,好在并没有严重到shī_jìn,不然君璧可能会立刻奔溃。
“我……我想找我娘亲。”薛景珩涕泗横流,整张小脸哭得一塌糊涂,很是狼狈。
君璧微微眯起眼,拿出锦帕给他擦拭,整理好后,又轻轻捏了捏滑嫩的脸颊,“你若不乖乖听话,再哭下去……我就把你带走,你也再见不到你的娘亲了。”
薛景珩立刻双手捂住嘴,一双黝黑等眼眸瞪得溜圆,泛着点点泪花,却不敢让它滑落。
君璧摸了摸薛景珩头上的小髻,“这样听话,非常好。以后也要乖乖的,知道吗?”
薛景珩忙不迭地点着头,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君璧看到薛景珩已经平静,便放开对他的禁锢,将他摆在自己面前,微微俯身,与他平视。“你同我说说,为何一个人躲在此处哭啊?”她这一身素白出现在暗夜确实有些吓人,但将鬓发别在耳后,可见白纱掩映下柔和侧脸。月光里的眼眸又温暖许多,加上她放慢的语速、温婉的嗓音,好像也没有起初那样唬人了。
薛景珩缩了缩身体,怯怯地望了君璧一眼,就垂下了头,“我……我被爹爹训斥了……”他嘴唇紧抿,一想到之前的委屈,又忍不住鼻尖发酸。
君璧抬手勾了一下薛景珩的鼻梁,浅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你几句,又如何会哭成这般模样?”
薛景珩闻到君璧身上传来的幽远清雅的香气,并不像姨娘丫鬟那般浓烈刺鼻,渐渐地对她不再那么排斥。“可是我分明不曾做错!”他虽然胆小,但到底还有些小孩子的倔脾气。杀手的冷魅
薛景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君璧一下将薛景珩抱起,十来岁的男孩有些重量。
薛景珩突然被吓到,紧紧搂住了君璧的脖颈,还有些婴儿肥的肉嘟嘟小脸通红。
君璧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放下他,温柔地说道:“莫怕,你一人如何去寻人,我把你送过去。”转而蹲下让他伏到背上,将他背起。
君璧轻声说道:“乖乖闭上眼,等会到了再瞧。”
薛景珩听话地阖上双眸,只感觉耳畔有清风拂过,片刻后轻柔的手托着他站稳到地,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到了。”他缓缓睁开眼,正独自站在熟悉的门前,环顾四望,已经没有了君璧的身影。
夜值的门房很快发现了薛景珩,也认出他是二房的大少爷,立刻恭敬地将人迎进来,并差人禀报。
薛景珩一时间有些恍惚,如在梦中,不敢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次日,薛家便彻底闹腾开来。
薛毅,薛家嫡长子,肖似薛老太爷,性格严苛,最重规矩。
薛智是嫡次子,相对更加灵活聪慧,但耳根子软又颇好美色,如今的正妻压不住他,这些年也只有薛景珩一个嫡子。
所以当薛景珩独自一人,又是夜里前来之时,连已经歇息的老太爷老夫人,都惊动了。
尤其是薛景珩直接跪到他们面前,认错并自请家法,还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薛毅也没办法袖手旁观了。他本来不好插手弟弟的家事,可是宠妾灭妻的名声,毕竟对薛家名声不利,更何况他的长子此时正在议亲。
薛智一下朝,就被自家哥哥黑着脸带回了府中。在薛毅的怒火中,他不得不俯首帖耳,好好处理此事。之后乐巧被发卖,他的姨娘和庶子被禁足半年。薛景珩也暂时被留在了薛老太爷身边抚养。
这件事就如此被轻松解决,薛景珩也算是从母亲整日的以泪洗面和姨娘的暗害构陷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