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有特地给你开辟药库?你种的什么药草府里的药库没有?非要自己种?你知道你种的这玩意儿这么热的天会招来多少蚊虫么,晚上我别的不干,就出来打蚊子了!扰了世子休息怎么办?”
“你家世子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扰了休息?大不了我包两个驱虫的药囊给你们总好了吧!”
院中两人争执声不断,在这样炎热的夏季颇让人觉得有几分心烦意乱。不过好在顾无言早就习惯了,尽管刚刚与苏氏交流的让她心中有些不快,听得这熟悉的争吵声却是让她意外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绕进院子朝着边上的花圃看去,一白一灰两个身影正在对峙,像两只斗志昂扬的公鸡。
白衣男子墩身在地,丝毫不在意自己雪白的衣摆沾到了尘土而有些脏污,只固执地拦在花圃前面不让对面的人动手拔了他辛辛苦苦种下的草。
那人样貌清隽,明眸皓目,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即使是在这烈日下也半点没有要被晒黑的模样。
那张言辞犀利的薄唇正一张一合地无情讽刺道:“顾无言那个粗人懂什么侍花弄草,夫人养花给她看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与我种些有用的药草。日后还能整整她那一身乱七八糟的伤,自给自足。”
“你……你……!”白衣男子对面站着一个略显瘦小的灰衣小少年,年纪不大,随从打扮。他被玄东璧的话气的不能自控,插着腰就要冲过去拔了玄东璧种的破烂药草。“你敢咒我们世子……”
两人打打闹闹也不嫌热得慌。
顾无言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动作,故作严肃地训斥道:“大老远就听得到你们俩的闹声,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她自幼从军,几乎万事都亲力亲为,鲜少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们需要一大批小厮跟前跟后端茶送水的坏习惯。是以院中连半个婢女也无,偌大的岳华院里只有两个扫洒的老仆,再就是十两这个半大年纪的小跟班了。
遂小跟班拥有着世子爷“唯一心腹”的殊荣。
顾无言方一现身,便见十两嘴一扁,泫然欲泣地望着自己道:“小的昨日刚发现的小嫩芽,就这么被玄先生给拔掉了!”他扬了扬手,果然见其手中还捏着一株垂头丧气的小绿苗。
玄东璧冷然地掀唇,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方才还玄东璧玄东璧的叫,怎的现在就变成玄先生了?”
顾无言哭笑不得,眼看着十两又要炸了。无奈道:“我有些饿了,你若是不忙替我去厨房问问有没有准备晚膳,我有事情要与东璧谈。”
十两年纪虽小,但知道轻重。闲时和旁人插科打诨没什么关系,关键时候不会轻易掉链子。知道世子支开自己并非是偏帮玄东璧,收起委屈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玄东璧得意地哼了一声,拍了拍衣摆站起身来挑眉问道:“谈什么?”
“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顾无言瞥了一眼玄东璧辣手摧花拔出来的野花野草,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想道:“只是有个医理上的事情想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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