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方一行来说是一种值得兴奋的事情。
休息的足够,三个人把不必要的东西扔在了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背着些血肉足够维持几天的口粮便行了,其余的已经是累赘了,毕竟唯一的真正的人类斯卡拉多斯已经离队。
说实话,能够有这样的经历,是让人亢奋的。那种无法解释,混杂着恐惧,又充满挑战性和探索欲的记忆不仅仅刺激着绷紧的神经,也激发了潜在的渴望。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拥有着古旧历史的产物,它们也许是被遗忘了,也许反过来,是它们逃离了历史。
沿着水流,陆续干掉几只类似的大爬虫之后,方一行三人又发现了雕刻的痕迹,这些无法测算具体年代的古老雕琢反衬着这里的主人那诡异而另类的癖好。和上面以植物为主的壁画不同,这里的雕琢显得邪意了许多。
它们有着奇怪的线条作为轮廓,交错在一起的曲线图案和象形符号则充斥其中,看的多了便让人生出困惑的幻觉,以及某种强迫性的念头,甚至在记忆中掺杂虚假的记忆,混淆个人对事物的理解……一切都是如此的诡异,那些壁画仿佛是活的,不,应该说是被赋予了某种奇特的情感的,让观看的人能够深入到这些壁画的创造中。
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放射状的五角形布局的城市,燃烧着火焰一般的邪恶月光,无边无际的海水,摇曳的蕨类植物组成的丛林……
这一刻,方一行仿佛在走入现实和梦境的交界处。
便是耳边都有古怪的叫声,好像是久远的过去,某些活物正在身边。
三个人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朝着哪个方向,那些壁画连绵不绝,勾勒着旧时光的一切,向外界展现着那些被放逐的物种的悠久历史。
……
……
它们依然称呼自己为古老者,但与曾经的古老者不同,它们已经不复当年的兴盛。它们不过是退化的,身居地下,遗失了自己历史的遗族。它们依然雕刻,依然沉浸在对艺术的苛求中,崇拜五角星,追求极致的展现。
它们挖掘着自己的地下建筑群,希望把曾经在地面和海里遗失的过去修建回来,它们模仿着过去的痕迹,但遗失的又怎么可能找的回来,哪怕一模一样,也终究失去了一份藏在内里的美感。
漫长的岁月里,它们把自己的故事刻在了石壁上,每一组都只讲述一个连贯的故事中的一个小片段,大量的片段组成奇怪的叙事。就算其中的一些被时间或者水流,或者那些大爬虫给破坏,却依然不影响后来者的阅读。
古老者,它们也并不是没有改变,它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的历史放在自己的建筑内,以前那些历史是他们的荣耀和辉煌。而现在,它们的历史是卑微的,不断的退化让它们对环境的适应性大大降低,这些退化是它们相对于过去那些辉煌的耻辱,它们只能把这些故事放在这片洞穴里,连绵不绝。
它们输掉了战争,所有的战争。不管是和米·戈的,还是和星之眷属的,以及修格斯的。它们失去了一切,不得不躲在地下,数以百万年,千万年。要知道它们曾经可以在宇宙中航行,可以吸收某种化学物质,可以几乎不进食、呼吸或者取暖,但随着地球的天气愈发变得严寒不堪,它们不仅仅退化了,还极度依赖地下的温暖,不得不制造必要的设施来保护自己。
它们曾经创造过最伟大的工具——修格斯。它们最得意的造物,它们的毁灭者。
也许,人类的诞生也和它们密不可分。
但现在,它们只能躲在地下深处,渴望着有一天能够重见天日。
这一等,就是无尽的岁月。
壁画里描绘了它们不堪的生活,它们只能倚靠自己遗落的不完善的旧技术为它们创造必要的仆从物种,但一次次失败使得它们又不得不杀完这些造物,有一些被当做食物,有一些则直接毁灭。哪怕有时候有那么一两个造物物种接近它们的需求,它们也会因为害怕,在不多久之后就消除掉。
修格斯的对它们产生的阴影已经大到深入到基因层次,经过无数代的过滤,都依然印刻在内里,那已经成为了古老者整个种族的恐惧,永远无法抹消。
在距今大概三百万年以前,它们尝试过一次从地下破土而出,但那时候,大陆板块的移动让它们处在南极,南极大陆上面覆盖的无尽冰雪使得它们大大受挫,它们花费了近三十万年来改变周边环境,大冰盖的确融化了许多,可最终还是失败了,它们耗尽了差不多数千万年积蓄的力量,不得不重新躲入地下。
但那一次,它们在地面和冰层中留下了必要的东西,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从壁画里能够看出,它们还有另一个从地底过渡到海底的计划,似乎打算回到它们当初在海洋里修建的古城市。
那是它们追回曾经对历史强烈兴趣和自豪感的唯一出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
……
“古老者。真的是古老者。”
方一行对这个物种有着很奇怪的感情。他第一次疯狂战斗正是与一个古老者。而从某些奇怪的角度出发,人类的出现与古老者有着很诡异的联系,很多证据表明,古老者在失去了利用无机物创造新型生物的技术遗失之后,它们就开始发展已有物种的再创造,鬼知道它们曾经在那些猿猴的更早先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