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鲍看着拒绝的容与面色难看,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心虚,他才刚夸下海口说都已经被驯的服服帖帖,如今便被人当众打了老脸,焉能不怒!?
忍了忍,咬了咬牙,他眼角的余光瞟了瞟身侧男子的面色,见他眉心微蹙,隐隐有几分怒意,越发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半响。
许儒面色淡淡,将手收回开口道:“胡鲍,看来你们这驯的火候不到家啊!”
话刚完,胡鲍看了许儒一眼,便立即发作起来,凶恶的三角眼露出狠厉之色,抬脚便将容与踹翻在地,高高扬起马鞭就要朝她身上抽来,怒骂道:“不识抬举的小贱人!”
容与猛地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痛难忍,面色发白,浑身发抖冒着冷汗,马鞭落下时,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去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冷冽的呼啸风声从头顶耳边刮过,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抿了抿苍白的唇,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预料中的疼痛未曾到来,有一人影迅速的扑到她的身上,替她承认了被狠狠鞭打的痛苦,感觉到异常,她鸦青色的睫羽轻颤,带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睁开了眼眸,待看清身上护住她之人,泪不知不觉滚烫落下。
——是温明!
那个被她误以为铁石心肠的少年!
那个被她误认为哪怕她被卖了,打死也不会出手相救的人。
“温…明?”
她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满是讶异,温明虚弱的对她笑笑,不言语,别说是她们了,这一刻便是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竟会在此刻如此勇敢,保护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胡鲍举着马鞭的手微微颤抖,半张着口惊呆了,怔愣一瞬后反应过来,恼怒道:“臭小子,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干爹,求你别打她!”
“你要打,便打我吧!我替她受着,我保证她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会很听话!”
他跪在地上,卑微的向他乞求着,这是他第一次在胡鲍面前放下自尊。
往日里,哪怕胡鲍再如何骂他,训斥他,甚至动手打他,他未曾如此过!
容与躺在地上,望着那道为她遮挡风霜雪雨的瘦弱身影,心酸难过的不行,费力的拉了拉他的衣角,有气无力道:“温明,别跪他!”
她宁愿她被打死,也不想在继续待在这令人恶心,厌恶至极的地方!
温明不曾理会她,自顾自的求着,磕着头。
他太明白干爹他们的手段了,那绝不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所能够承受的。
“快,还不快把人给我拉开!”
胡鲍暴跳起来说,望着温明满脸皆是恨铁不成钢的的气愤恼怒,他调教了他这么久,便是这样让他日后能和他一样,做个铁石心肠的,他也一直在他的领导下做的很好,可如今,他竟然为了这么个小丫头,再次被当众打了脸。
三五的大汉接到命令,立即麻利的将温明从容与身边拉开,温明全力反抗着,死活不肯松手,场面一顿陷入混乱之中。
“呵呵,有趣!”
一声轻笑,许儒望了几人一眼,淡淡开口:“好了!若是将她打坏了,你可赔偿不起!”
“是!”
一声命令,胡鲍几人顿时松了口气,也不在拉扯,收了鞭子恭恭敬敬的退在一旁。
许儒从台阶上走下,直直的看着容与,再次伸出了手,在他要触碰上她的一瞬间,她便歪了头想要躲,可当眼角的余光触碰到满脸焦急的温明身上,她咬了咬牙,没在躲避。
她在心中默念着,劝自己要忍耐!
如今,形势比人强,若继续反抗,死了便不止是她,还有温明了!
胡鲍看着许儒伸出手撩起她鬓边散落的发丝,轻轻在耳后别起,见容与没在反抗,不由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松快的笑意。
“美则美矣,只是这脸上的气色太过苍白了些,不过如此这般倒是越发惹人怜惜,自有一种fēng_liú之韵,也难怪那小子如此奋不顾身的要救你……”
许儒对着她的脸一番评头论足,随后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胡鲍惊讶的看着他,越发不明白他的心思,疑惑道:“许先生,您…?”
“她,我要亲自调教!”
容与望着眼前这个怪异的近乎病态的男子,一颗心凉如冰雪,握了握手中紧撰的锋利瓷片,极憋闷又委屈!
她很想挣扎,却又不敢挣扎,只能任由着许儒一路将她带出小院,抱进马车。
马车内,灯火融融,两侧车厢还铺了上好红色绒毯,锦被团子等物,中间的小茶几上,紫檀金炉内点了熏香,备了茶水点心,书籍等一应俱全。
容与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疑惑,却是一个接一个跳了出来,让她不得不重视!
从这两天收集的信息来看,眼前的男子与胡鲍一行人且不论是否是一伙,可确凿的是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细细想来有些像是彼此合作的关系,且这合作并不止一次!
据她观察这男子穿着,谈吐,似乎并非常人,更何况那胡鲍几人对他恭敬讨好的态度……也很能说明问题。
他到底是何身份!?
她目前能够确认的是,这个男人在此儿童拐卖案里的等级必定比胡鲍要高,知道的也比胡鲍要多,至于他是不是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甚至策划者,目前还未敢确定!
这案件,从一开始便似乎并不是简单的人口贩卖,里面的水比她想象还要深,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