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当中,地字剑邓一鸣于金刚宗一役中莫名身殒聂凡这一位神秘魔头手上,人字剑依旧行走世间,天字剑深藏剑仙山不露锋芒,但昔日绽放的光芒仍然横亘当世。
相对于天地人三剑享誉东海而言,仙剑之名,早在数十年前便消弭于世间,甚至在剑仙山一脉当中都成为禁忌,岁月浪潮前赴后继,这一位仙剑名号的主人,更是在东海的修行界再也听不到半点风声。
张凌仙,号仙剑,无骇人事迹,但是单凭仙剑二字足以臆想当年他在剑仙山剑修一辈中的风姿。
与天字剑洪太阳同年入门,同榻修行,同拜一师,又同时从无数剑修门人中脱颖而出,后者如今已是东海第一高手,一身剑道造诣超凡脱俗,更是得到上一任山主遗言相赠,先贤丰功伟绩,唯尔望其项背,剑仙一脉足矣。
相比之下,张凌仙则要显得籍籍无名,除了名号惊人的仙剑之称,似乎并没有拿得出手的傲人战绩与光鲜履历。
但是,若是说没有后来叛出剑仙山那件事,张凌仙才是上一任山主最为满意的继承人!
洪太阳,曾几何时也只是除他之外的备选而已。
“他是吞剑怪选择的传人,所以遗蜕才会在他手上。”
聂凡终于知道雾兽的真面目,他望向祠堂前立着的那位粗汉,摇了摇头,此人修为气度和传闻中的仙剑相差甚远,他的目光直接越过看向祠堂深处。
“主人得悉昔年旧友来访甚为欣喜,特来让小的出来恭迎。”
三家高能齐齐出手,粗汉须发乱晃,但仍是镇定自若拱手高声呼道。
“张凌仙,出来见我!”
白浮屠无视粗汉,仍是直直望向祠堂,“你没有资格拥有剑宗遗蜕,若是你还念当年学艺之情,就随我回山请罪。”
“张凌仙,当年苍生棋会你伙同宇都宫弃徒盗走我宗玲珑宝石,我宗苦寻数十年,今日要与你做个了断!”
宇文惑也逼近而来。
听到宇都宫弃徒这份字眼,无镜大师眉目微皱,但还是没有出口反驳,只望向祠堂叹道,“蓝如玥既已…死去,只要张施主答应归还本宫玉册,我宫也不愿再和张施主多结怨隙。”大豪商,掌家娘
“这么多年的山门情谊都是假的吗?”
白浮屠指着张凌仙道,“即使当初你的身份暴露了,师尊他老人家也没有放弃你,甚至有意立你为山主,你背叛宗门也就算了,何以忍心往他心口递上那一剑?”
白浮屠再无剑仙风范。
曾几何时,面前这人是他最为仰慕的师兄,是他一直立为标榜的那块丰碑,然而这一切都在他眼前被张凌仙无情推倒。
他禁不住想起当初自己刚刚进入山门的日子,胆小怕事的他没少遭到同门欺凌,但每次都有那道在他眼中高大到足以遮挡一切风雨的身影为他庇护,这一切的美好都已不复存在。
即使如今他已经是剑仙山三字剑,是东海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往日的种种画面仍然盘旋在他的脑海深处。
这让他感受到的是深深的自责,是对自己最大的痛恨,明明就是眼前这个罪恶滔天的人毁掉了自己的美梦,这份恨意日夜发酵,对自己,对张凌仙同样彻骨。
苦苦追寻这么多年,白浮屠想要将当年那句还没来得及的质问说出来。
“我还给他了!”
张凌仙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右臂自嘲一笑,“他千不该万不该对小如出手…我欠她的太多了,这辈子都没办法偿还。”
白浮屠瞪大眼睛,他想起当日那一幕,眼前这愚蠢的人竟然自绝一臂偿还剑道,斩断了自己的前程,也断绝了自己的后路,他恨声道,“就因为她为你盗取宇都宫的镇宫玉册正气盟的玲珑宝石?她只是一个女人!”
张凌仙双目蓦然睁大,他盯着白浮屠,久久无言,到了最后似乎都不愿意再争辩,只道,“藏了这些年早就够了,我等这一天也好久了,今日你们便和我一起去见小如吧。”
张凌仙无力摇头,他身后的祠堂里骤然涌出无尽的白雾,狂暴之势足以席卷这片空间的每一处角落。
他的身形也没入其中,心累至此,便同归于尽,让一切重新来过。
张氏祠堂,杀机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