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四十岁了,男人想纳妾。林熙菡也一把年纪了,万事考虑了子嗣,丈夫纳妾什么的,也是不相干的。
何况林熙菡生为孤女,夫君就是休妻也是不成的,更不可宠妾灭妻。否则一不小心就是出族、断前程的事儿。
柳老太太主意定了,就和几个媳妇,孙媳妇行动了起来,花了大半个月的时日,挑选了十一个好二郎,就请了崔府女眷参加赏荷宴。
崔老太太接到请帖,拉着崔大舅母,好一阵暧昧的笑意,又想到不知所踪的白霜霜,以及才有了消息的小儿子。心里就感慨万千。
林熙菡守着牛老太太的孝,崔老太太不好明目张胆的给林熙菡打扮,还是硬是被崔老太太压着底线打扮了一翻。
林熙菡穿着素色大袖罗裙,五官没长开,有些婴儿肥,也不适合梳繁琐的发髻。带太多的首饰,只能从质量上下功夫。
崔老太太看了几次林熙菡的样子,很是不满意地让丫鬟取了一套环佩,首饰,给林熙菡重新换上。
只见林熙菡皓齿明眸,靡颜腻理,五官七分似林玉煊,三分似崔诗韵,虽未长成,却有了二人八分风采。尤其是在头上一对白玉铃兰花映衬下,显得娇俏可人,眉目如画。
林熙菡见崔老太太这般重视花宴,亲自打理她的行装,心不由踹踹。“老太太,府里有贵客吗?”
“呵呵,哪里有什么贵客,咱们是要到别府做贵客来着。”
崔老太太“嘿嘿”一笑,崔大舅母抿嘴偷笑,越发让林熙菡不明就里。
一直到柳府,林熙菡才明白,敢情是去崔老太太娘家,难怪崔老太太重视。
可林熙菡下结论得太早。
等崔府女眷和柳府女眷上了湖心楔楼,坐着长廊窗下,一个个品着往来往去的船舫正全神贯注斗诗的少年,数落着各家身世和族谱时候,林熙菡才恶寒的在崔明椘暧昧的眼光下明白。
原来这柳府不是赏荷,是赏的船上的如莲花般的一群少年。
“九娘,你觉得哪个大哥哥看着合眼缘啊?”林熙菡年纪小,众人也不指望她来个一见钟情,只是觉得至少合眼缘才成,总不能让孩子看了就厌烦吧。
林熙菡听了柳老太太笑探,心里微微叹息,这家中长辈也太急了吧,她连豆蔻都不到,就开始给她找婆家。
不过想想也明白,她到底和崔明椘不同,上无父兄,下无家世,还是五不娶内的难嫁之人,长辈哪里能不早早给她定了婆家,免得留下的都是歪瓜裂枣。
又有林熙菡到底是陛下娘娘赐的宗姬,也不能将就了一般身份,更怕万一哪日需要番邦外嫁,陛下膝下子嗣珍贵,一时没办法将林熙菡嫁了出去。
林熙菡垂下眼帘,微微瞥了两眼船上的少年,均是不及弱冠的少年仔,年纪最小在十二岁,最大不过十五六岁,一看就知道绝非娶过妻妾,定过亲事的。
这几个人身份,林熙菡也再刚才长辈议论中知道了大概,均是世家掌权人嫡子,且非长子嫡孙,身上多有秀才功名亦或太学读书,长相不俗,品风优佳。
一看就是长辈精挑细选出来,完全符合林熙菡的身份,不会造成结亲不成,反成怨。
林熙菡甚至可以猜出来,柳老太太打定主意是让陛下去和这些观望的世家谈谈,来个赐婚什么的定下亲事。
长辈好心,林熙菡自是不会辜负,何况她也是被白霜霜和林熙蕙疯狂的爱慕吓怕了,她另可找个长辈觉得不错像崔大舅母夫妻一样过一辈子,也不要像白霜霜和林熙蕙那般没了自我,任人嘲笑而不知。
林熙菡点点头,觉得一群男孩子除了年纪大小,实在分不清区别,也不觉得他们多长了一张嘴还是多长了一只眼,惹人注目,便老实道,“看着都一样,没什么的区别。”
林熙菡还开窍,骨子懵懂不知情,长辈一下子僵住了,她们一时不该庆幸没再出个情窦初开的白霜霜,还是愁死孩子年纪太小。
崔大舅母憋笑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道,“九娘,你看看哪个大哥哥,你看了从心里欢喜,想要和他一起说话,玩耍的。”
“没有。他们长得都一个样,衣服也穿得不好看,头发也不好看,我要玩耍还是和表姐玩耍来得好。”
林熙菡觉得长辈随便挑一个好了,她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差别,反正听起来身世背景均差不多。
与其自己没头没脑的挑个长相合心的,不如长辈挑个符合情况的稳当人。
“大舅母,你觉得哪个不错,就哪个?”
崔大舅母看着林熙菡肯定的眼神,一时无语了,她知道林熙菡明白自己这是挑夫婿,只是孩子没开窍,觉得没差别。
林熙菡说完,就笑嘻嘻地和崔明椘坐在楔櫈上摆弄起了棋子。
柳老太太看了笑笑,“这婚姻大事哪有问孩子的,孩子自是不懂的。”
崔老太太亦是点头,崔大舅母也不多做旁事儿,直接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年纪差太多,老了孤苦,九娘如今年堪十一,不若挑个三岁之内的。”
崔大舅母话一落,柳老太太却微皱眉头,细声道,“这两个小点的好是好,和九娘相差不大。只是徐家走丢了个女儿,看着门风不大紧,家中主妇掌家无度,让人担忧得狠。文家背景太甚,上面三个嫂嫂具是权贵之后,九娘嫁过去,怕是要吃妯娌苦头的。我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