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祠堂内。
辰雨鹤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辰老背对着她,站在那些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一言不发。
正当她好奇地准备再往前走走的时候,却听见辰老说了一句,“跪下。”
她微微一愣,急忙走到蒲团前,乖乖地跪了下去。
“知错否?”辰老并没有回过头来看她,而是继续盯着眼前的牌位不放。
“孙女……知错。”她无意中往上瞟了一眼,看见的,正是她生身父母的牌位。
“跪在这里也有些时日了,你可有反思出来什么?”说着,辰老转过身来,走到了她的身边,叹声道。
“我……”辰雨鹤将自己的头埋下,双手放在身前,绞着腰上的丝带,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辰雨鹤这幅样子,辰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没有悔过!”
辰雨鹤被这一声生生吓了一跳,浑身抖了抖,忙匍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不,爷爷,孙女知错了!孙女不该不听爷爷的教导,私自离开祠堂,是孙女错了!”
虽然在这丞相府里,最疼她的便是辰老,可辰老对她也是十分严苛,基本上就是从小打到大的。
“哎,”辰老叹了口气,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雨鹤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受旁人影响,要始终记住你该做什么,不要忘记本心!”
“是,雨鹤知道了。”她俯在地上,朝辰老实实地一拜。
“人行世间,要始终如一,不可朝三暮四啊……”辰老偏过头看向了辰雨鹤父母的牌位,眼神中第一次透出来了一丝神伤。
虽然她听出来辰老语气中的不对,却也不敢多问,只是低头答应了一句,随后便不再作声。
而坐在椅子上的辰老,却盯着那牌位上用朱砂写的字,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辰雨鹤跪在蒲团上昏昏欲睡,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忽然听到了身旁传来了响动。
那是辰老准备起身离开了。
在临出门的那一刻,辰老侧身过来,吩咐道:“雨鹤,再过一段时日,便是沈家那个丫头的及笄之礼了,届时你定要如期而至。”
“沈家?可是沈尧觞?”辰雨鹤仔细想了想,及笄之礼时请来的沈家姑娘,便只有沈尧觞一个。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姑娘遇事没什么主见,见风使舵,欺不了软还怕硬。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怂。
不得不说,苏婉清有一句话是骂对了,她真的是根墙头草!
“就是那个丫头,那日老夫有幸,与她在清园中相遇,相谈甚欢,”说着,辰老回想起沈尧觞的笑颜,眉目之间多了几分慈祥,“那是个不错的丫头,日后可以与之为伍。”
“她?”辰雨鹤半信半疑地反问了一句。说实话,在那次及笄之礼上,她对沈尧觞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是老夫教给你的第一个道理。”辰老捋了捋胡子,抬脚踏出了祠堂的房门。
辰雨鹤仔细回味着辰老说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忘记问一个问题!
“爷爷啊,我要跪到什么时候啊!”
——虽然在小的时候,她就经常一天两天得跪,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现在都跪了三日了,她还要继续吗???
沈尧觞的及笄礼可不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