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励民在林翰强有力的质问下,眼镜都顾不得再扶了,顺着鼻梁差点跌落下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直流。被抢白的哑口无言,只是用手指着林翰,“你……你……”的吭哧半天,险些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俞之敏心中焦急,这个时候人家都要开除林飞了,林翰不紧着说点好话,反而步步紧逼的进犯人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了。拉着林翰的胳膊往回拽,口里说道:“魏厂长……”林翰两手一起抓住了俞之敏的胳膊,低声而且坚定的道:“妈,您不要说话。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你想救林飞,就听我的。我是他的亲哥哥,不会害他。”俞之敏的嘴唇有些发抖,看了看林翰钢铁一般坚毅的眼神,终于松开了他的手,缓缓地点了点头,眼里却噙着泪花。
林翰最最见不得的,就是母亲的泪光。他曾经发誓,有生之年不再要母亲流泪,现在看到她老人家心焦意乱,不由得牵动了几分心底里的怒气。林飞年轻,受点委屈没什么,老娘要是吃了屈受了气,决计不行!轻轻地替母亲揉搓了下后背,林翰再次转过身来,看着其他所有在场的人,眼光里的冷漠就多了几分,对着魏励民道:“魏厂长,我请问你。没有开会,没有班子成员知情,没有会议记录,甚至你连厂子里都没回去过,何来的对我弟弟的开除决定?!你别告诉我这事你一个人就能说的算,这里可有好多人听着呢。你开口闭口的把班子挂在嘴上,冠冕堂皇的代表组织,代表厂子。借民主制度、党纪国法之名,行以权谋私、独断专行之实,这样说出来的话,和放屁有什么区别?!你一个小小的副厂长就能代表全厂、全体职工,在不深入了解事件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做出这样的不切实际不负责任的决定,你的老脸还要不要?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这一番话被林翰抓住了理,说的义正言辞,威风凛凛,震惊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魏励民偷鸡不成反蚀米,恼羞成怒,涨红着脸辩道:“你……你个小兔崽子敢骂人?你等着,随你怎么说,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我是开定了!”他狂怒之下再无理法章程,终于撕下了伪善的假面具,和于哲京露出了一个嘴脸。
林翰不怒反笑,说道:“魏厂长,你听清了我今天说的话,我弟弟的事情了解以后,开不开除一定不会是你能做的了主;至于还要不要在你的破厂子干,那就在于我们愿不愿意了。你和谢书记汇报了?谢书记才没有你们这样傻得冒气,也不是糊涂蛋,你倒好好想想,谢书记究竟是怎么和你说的!”
魏励民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除了献媚溜须装殷勤,确实没有其他一点正经事。于哲京是谢鹤鸣的亲外甥,而这个外甥却在自己的厂子里上班。这样一个或者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关系,被他幻想成了是一个能够借机接近领导,进而能搭上谢鹤鸣这条大船的机会。所以在听说于哲京被林飞打了消息后,一溜烟般就跑来了,不但帮着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的,还给谢玉莲许下了包票,说一定要把林飞开除出厂子,重新混入到无业小青年的队伍中去。最后还郑而重之的给谢鹤鸣打了个电话,专门汇报了此事。
以谢鹤鸣的身份,哪里真会就这样一起工厂的工人打架斗殴的小事做出什么“指示”?要真是他连这样的芝麻粒大的事也要过问过问,不用等到延迟退休,到不了退休就已经累死了。魏励民官迷心窍,想当官想的发了疯,和谢鹤鸣还有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居然拿这事做文章。不过他也算有点心眼,没敢和领导撒谎胡说,只是实事求是的说清了事发经过,也如实描述了于哲京的伤势。
谢鹤鸣对自己外甥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外甥所在的一个小工厂的副厂长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哪里有闲心过问?别说是魏励民,就是厂党委书记、一把手厂长,可能连谢鹤鸣的秘书都不拿来当个豆,遑论连屁都不如的副厂长了。谢鹤鸣听来听去的只听明白一件事,就是于哲京没什么大事,鼻子碰了一下。这就够了,他知道外甥无恙,其他的也就不关心了,对于魏励民的“请示”,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们看着办吧。”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这个细节其实是被林翰窥探到了,因为魏励民心里就在来回的琢磨揣摩这句“指示”呢。不想被他理解的变了味,说出来一大通俨然是领导的“处理意见”,拿着鸡毛当令箭,要叫林翰母子俩个吃瘪。
林翰见到魏励民歇斯底里的耍出了无赖手段,也不再多和他辩白,看着于哲京母女说道:“我很想最后再问一遍,于公子到底听不听我的建议,现在就去做全身检查?”于哲京像是打了激素,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不去!就是不去,我看你能凶到哪去!有本事你咬我啊?”
林翰冷冷的道:“那很好,我算是省钱了,用这些钱买肉喂狗都好过花在你身上。”谢玉莲勃然大怒,尖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撕烂了!你哪个单位的你告诉我,看我不叫我哥收拾死你!”林翰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一个!这些人,就是这些沆瀣坑脏、卑鄙无耻的人,占据着高高在上的位置,却在狠狠的拖拉着整体国民素质的后腿。世风日下,与这些垃圾不无关系。懒得和她多话,指着于哲京说道:“用不了明早,你会自己乖乖的搬出病房滚蛋回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