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楚天瑜琵琶骨内的冰锥缓不可见的释放着寒气,而脸盆大小的火球几乎已贴上秦慕风胸口。
“就是它了!”秦慕风心底大为欣喜,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心念再一动,凭空凝出一片幽蓝的雪花无力的飘落在迎面而来的火球上,两两甫一接触,雪花六角衍出花白的雪刺,在飞来的火球表面迅速裹在内。
楚天瑜满脸惊愕,他仿似在顺间就失去了与火球之间的全部维系,秦慕风眼前来势汹汹的火球已化为一个冰球,在连秦慕风都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缓缓的飘落,他万料不到,自己在那瞬间所抓住的希望,竟有如此神效!
玄黄之气的细润,本已难以捉摸,此时涌出的玄黄之气更已稀薄至尾声,秦慕风对于天地灵气的感知,对天地的感悟,在多次濒临死地的绝境与玄黄之气的润泽中隐有提升。
反观楚天瑜,适才的惊愕,琵琶骨被刺,以及丹田内那一丝未来得及消,除反与扎入琵琶骨冰锥的寒意遥相呼应,在内力受制的同时,对“杀破狼”阵法所带来的反噬的控制也失去平衡,一时间,阵法的反噬在他五内乱窜,“噗噗”的爆响声不绝如缕,片刻间,楚天瑜那纵是半只脚踏入化境的实力也生生的被扎出一口血来。体内爆出的闷响,让原本缓滞的下落之势陡然加速,踏空而行这表面上的显著差距骤然缩减。
秦慕风险中求生,一招见效,却并未乘势吸收更多玄黄之气,反倒放缓了吸收天地灵气的节奏,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蓄势在拳,直直向着楚天瑜飞坠而下。
“碰!”平实无华的一拳,带着雷霆之势,结结实实的轰在楚天瑜的胸口。
楚天瑜满是狰狞的面色,瞬间坠在地上,生生在地上砸出个大坑,而秦慕风借势翻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看着嘴中冒出若有若无的嗬声楚天瑜,心底闪过一丝不忍,旋即想起当日在葛仙翁庙中印象深刻的语句:我命在我不在天。
命,由自己掌握,这是秦慕风自那庙中出来后所信奉的,但,他人的命运,自己又怎可妄下决定?
玄黄之气虽然在体内的停留仅是片刻,但只是那一片刻,秦慕风清楚的感受到四肢百骸被内力充溢的激荡,甚至隐隐有要将奇经八脉撑得涨开的错觉,这般强大的灵气,若吸收更多,实力极有可能会有一个质的提升,甚至直接突破化境!
仅是这一丝便如此澎湃,可要是刚才再晚一步将其释出,恐怕下一瞬便是比楚天瑜更遭的模样。有得必有失,玄黄之气会润物无声的润养本源罡气,这是天意,而强行吸收,便是逆天而行——秦慕风多年来的遭遇所养成的绝不是楚天瑜那般不知轻重的野心。
从始至终,秦慕风一旦面对强敌,采取的均是豁出性命的疯狂,在这等疯狂之下,生固欣然,死亦无憾,但生死终掌握在自己手中,此时若因贪恋玄黄之气所带来的实力而付出惨痛代价,那生死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我命在我不在天,当日秦慕风对这话的模糊迷茫,在玄黄之气入体的一瞬,了然。
楚天瑜奋力运转着内力来抵御阵法的反噬与《冰壶秋月诀》所带来的寒气的双重冲击,隐隐间,整个身体不住的抖动,反观秦慕风却没有再一步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方才还是睥睨苍生,纵横天下的强者,心底升起一丝悲悯,纵使天道门已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可楚天瑜依然为了实力能配的上自己的野心而显出无尽的yù_wàng和贪婪。宠后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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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风那蓄满力量的拳头上青筋爆绽,紧握得发紫,微微颤动。
“打死他!”
“打啊!怕什么!”
“他现在就是条死狗,你眼一闭,打下去,一切都了了!”
周遭,那些死里逃生的群豪不断催促着,让秦慕风的拳头,攥得更紧,眼中的决然,却隐隐闪出些许光彩……
“打!打!打!”众人的殷切,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焦躁起来,而秦慕风那高举的拳头,半晌却只悬在空中。
周遭人群的催促渐渐转为不安的喝骂,秦慕风一时心如乱麻,心底的焦躁渐渐升腾起来,只见双眼如刀一般射向众人,十分不满的一声怒喝,震得人耳膜发颤,而秦慕风那紧攥的拳头终于在众人的噤若寒蝉中缓缓松开。
这一拳,秦慕风终究没有砸下去,心底的不甘与挣扎,一如面对夏懿时的踌躇,彼时尚可以“大仇未报,何以家为”的那种毫无底气的气概来回避,而此刻,大仇与命运就在眼前,可秦慕风却怎么也砸不下去。
秦慕风终于明白,自己过多的思虑与迟疑不决,乃是天生缺乏果断的性格缺陷,“乘人之危,非我之道。”心中渐渐泛起对自己错失良机的责备,嘴上却是不着痕迹的淡然。
然则,在儿女情长前克己言志,只因不想让她卷入自己的必须要面对的险恶与纷争,而眼下这一拳,却是看出楚天瑜的可悲而心生怜悯,这样为他人着想来慎自己的行,何曾顾及过他们的意愿?终究只是自私的一意孤行的“盲善”罢了。
秦慕风心下踌躇,身下的楚天瑜抓住机会,赫然长出一口气,顽固的寒气渐渐从丹田内沁出,气息顺畅的楚天瑜猛然伸出他铁钳般的手爪,牢牢的钳住秦慕风脚腕,狰狞的面容上那冷厉的眼神如一柄锋芒外露的绝世神兵,骤然透入秦慕风眼中,杀伐的寒意直扎进心底。
楚天瑜的铁爪,紧紧箍着秦慕风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