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僵持许久之后,再寥寥落下几子,聪辩先生苏星河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段公子破解棋局的手法,跟布置棋局的家师之手法有几分相似,都是潇洒不羁,飘逸绝伦,难以揣摩。咱们这场对弈算是和局吧!”
段誉凝望着珍珑棋局再思索了一会儿,叹息道;“我终究是不肯循着前人的思维而行,否则能破解棋局,但我真的很想走出属于自己的路,虽死亦不悔,又何必在意这一场棋局的胜败呢?”
观看的数千群豪不明就里,对于段誉的这番话也听不明白。
只有那些很懂围棋的人才明白,段誉刚才所下的棋路简直有如神来之笔,无论珍珑棋局的变化多么繁多,气势多么汹涌澎湃,段誉的阵容就始终如同沧海浪涛里的一叶扁舟。任凭海面的风浪再大,扁舟载沉载浮,始终没有倾覆。
苏星河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刚才他费尽心机,将珍珑棋局的种种变化都推衍施展了出来,才堪堪的战成和局。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位段公子已经算是破解了珍珑.棋局,因为他并没有局限于棋局,而是将天地万物都包罗于心,任意发挥。不过他是否能作为师父的关门弟子,最后传人,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且等一会儿,倘若还有人能找到珍珑棋局的破绽,真正的将之破解,那么就让那个人称为师父的传人,而段公子就随便给点奖励打发了吧!”苏星河心道。
倘若段誉要是知道苏星河现在心里所想的这些。肯定会被气得有吐血的感觉。
为何呢?因为这分明是要将段誉当作备胎的节奏啊!
还好段誉不知道这些,所以现在心情还很不错。
苏星河心里虽然想法很多,但表面之上还是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段公子取得如此成绩。实属难得,果然是睿智俊雅之士,老朽甚为佩服。至于段公子的奖励,就等到棋局盛会终了再颁发奖励。不知段公子意下如何?”
“就这样吧,反正我也很想看看后边还有人能破解珍珑棋局吗?”段誉拱手微笑道。
苏星河连续挥出许多掌影,将刚才他和段誉所下棋子都被击落了下来,棋局保留着最开始的样子。
忽听得拍的一声响。半空中飞下淡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一看,见到这赫然是一小粒松树的树肉。显然是刚从树干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对于珍珑棋局来说,一个良好的破解开端就在于此。
大伙儿循着此棋子的来路回头望去。只见左边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一角雪白的长袍,显然是有人隐匿于枝桠之下。
此刻,苏星河心里当然是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当真是喜不自胜。”
他正要以黑子相应,将棋局进行下去,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但见一粒黑色小物事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本打算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都不由得“咦”的一声。遂再转过头去看,竟然没有再看到一个人影。
这里的松树都不算高大,没有看到再有另外的人躲在这里,那么又来的高手是谁呢?顿时围观的武林群豪们议论纷纷。我的恐怖娃娃
慕容复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
“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平时自大无比的丁春秋也难得的说了几句客气话。慕容复最后才和段誉相见,话道:“段盟主,你好啊!”
段誉淡笑着回了一礼,道:“我还是那样吧,只不过你们去东海之滨的寻剑之行很不顺li,连你堂堂的姑苏慕容复也没有控zhi住局面啊!本盟主有些失望。”
慕容复苦笑一声,不愿过多解释关于寻剑之事,就走到珍珑棋局之前,拿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但这弈道只怕也是寻常。”
他话音未落,就紧接着下了一枚黑子。
慕容复道:“就算我的棋力不够高,却未必便输于你。”
于是慕容复和鸠摩智就一个尝试破解棋局,另一个就将珍珑棋局的后手变招施展下去。
此刻,慕容公子心里叫苦不迭,他之前躲在松树之后,见了段誉破解棋局的过程,而且经过自己的思索,对于棋局有了一些独特的见解,有八成的把握能够破解棋局,怎奈何鸠摩智来拆解棋路却是出乎于他的意料。
如此一来,慕容公子本来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要不是慕容公子的涵养极好,估计现在都要跳起来喝骂了。
鸠摩智也很睿智,而且擅长下棋,他无意于破解棋局,只想捣乱,干扰别人,于是他跟着就下出许多精妙的后手招数。
半个时辰之后,他俩下了三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慕容复终于忍不住怒道:“大师,你这么瞎捣乱!要不你来解解看。”
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世上根本无人可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中翻来覆去想的就是鸠摩智的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