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滴晶莹的露珠从竹叶尖滑下,竹林内淡淡的雾气渐渐消散开来。一座八角亭内,萧云帆正与冯遇春攀谈。萧云帆道:“世伯,你老人家为帆儿之事已费尽心力,帆儿铭感五内。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异常凶险,帆儿不希望世伯再牵涉其中,恳请您先回蜀中。”
冯遇春眼中精光闪动,微笑道:“你是嫌世伯老了,碍手碍脚吧?”萧云帆连忙道:“帆儿不敢。我只是隐隐觉得这幕后之人与我浪剑门大有渊源。故而……”
冯遇春道:“故而不想让我过问。实际上你是怀疑你师父谢天琊根本没有死,这件事是他做的?”萧云帆脸色难堪,缓缓道:“世伯说的一点不错,我知道我不该怀疑先师,可那狮子印,据我所知,这世上除了我和师父外恐怕再无第三个人会使了。即便是师父做的,他又为何要千方百计的设计我,我想不通。”
冯遇春捋着胡须叹息道:“嗯,难怪你忧心忡忡。有道是大丈夫行事,其心不改,其志不灭。行人间正道,但求无愧于心。不管这幕后之人是谁,你终将都要面对,逃避不得。既然你对谢天琊有所怀疑,那么心里多一层准备就好。”萧云帆点头道:“世伯说的极是,帆儿受教了。”
却说云海平安顿好那些病人后,预备会晤众客。然而他自牢房出来,对镜一照,见仪容不整,精神委顿,见众人难免失礼,差阿星知会他们在神农谷的会客大厅稍后相见。那阿月则赶至关押玄女宫众人的牢房,等他来到地牢门外时,却见守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冯妙卿醒来之后未见爷爷,问过田孟二人后知道二人去向。心想:“好你个萧云帆,老是抢我爷爷的宠爱,本姑娘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想到自己武功与萧云帆相差甚远,动起手来肯定吃亏。当下心生一计,在那屋内找了笔墨,写了张小纸条藏在袖管中。兴冲冲地往竹林赶去。
这时,萧云帆已与冯遇春并肩从竹林走出,见她脸上神情,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冯妙卿见他们笑的蹊跷,心下疑虑。走上前来,一把抓起冯遇春的白须质问道:“哼!爷爷,趁我睡觉,你和臭狮子又说什么呢?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的胡须拔光。”冯遇春打趣道:“爷爷我一把年纪,最盼的事情就是返老还童,你将我这把胡须拔光那当真要应验一句话。”冯妙卿奇道:“什么话?”冯遇春微笑道:“枯木逢春啊。爷爷我叫冯遇春,没了胡须变作少年,岂非是枯木逢春。”
冯妙卿不禁莞尔,忙松了手,依偎在他怀中撒起娇来。一双秀目向萧云帆扫了一眼,见他不看自己,反而抬头向天上望去,心下生气。经历了一夜的波诡云谲,萧云帆心里五味杂陈。长舒了一口气,抬眼向头顶望去,只见竹海之上,一方湛蓝的天空辽阔高远,白云自在的舒展着。清风拂来,令人心旷神怡。当下暗想:“若是世间再无纷争,我真想作这白云一片,无忧无虑。”
冯妙卿见萧云帆不用正眼瞧自己,心中登时冒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问道:“喂,你这臭狮子,本小姐哪里得罪你了,见我来了,不问安也就罢了,为何连我理也不理?”
萧云帆摸了摸鼻子道:“大小姐,你一上来就臭狮子长臭狮子短的叫,好歹我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你这么喊未免太过失礼,让旁人听到我岂非很没面子?”冯妙卿故意将鼻子凑到他跟前,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向后一跃,捏着鼻子道:“你自己闻闻是不是很臭啊?还说自己不是臭狮子?”萧云帆拉起衣服前襟闻了闻,缓缓道:“没什么味道啊。”
冯妙卿绕到他背后,伸手在他背上一拍,将一个小纸条粘在他后心。然后又走到他面前,眼珠一转道:“你啊昨晚和那些人交手,肯定出了一身的臭汗,只是你自己闻不到罢了。方才那老神医让大家伙去会客厅等他,你这么臭未免失礼,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在这谷中找个泉水泡一泡,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再来找我们。”说着,她挽着冯遇春的胳膊道:“爷爷,我们走吧,折腾了一宿,卿儿肚子早饿扁了。”说着二人向竹林外走去。禁天源契
楚中流喜道:“师兄,你来了。”他见霍中原头顶发冠虽在,发簪却无,心下好生纳罕,欲上前询问,奈何人多不便。霍中原向众人一拱手,忙转身道:“萧老弟你……”萧云帆仍是头也不回地向竹林走去。他心下一怔,自语:“这小子怎么了?”
云海平分开众人俯下身去,伸出四根手指按在冯妙卿脉门上,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瞧在他脸上,只听他缓缓道:“冯姑娘只是惊吓过度,身子并无大碍。老夫一会儿开些安神的药便好。”冯遇春连连称谢,他见萧云帆神色有异,方才明明已将敌人击毙,又为何将敌人头颅斩下,心中难以索解。当下吩咐田孟二人照料孙女,自去追萧云帆。
竹林内,只见萧云帆抱着阿月尸首,神情萧索,一步步向外走来。冯遇春与他碰面,心下一沉道:“帆儿,这是?”萧云帆难过道:“都是我大意,才累及阿月惨死。”冯遇春点头道:“原来如此,方才那个黑衣人杀了这姑娘,你这才斩下黑衣人的头颅。”萧云帆点了点头,耳中听到姑娘二字,心中却想:这是他的秘密,我当为他保守。
巴山弟子站在院子外交谈,屋内霍中原等人与云海平寒暄过后,提及那孩童的病情,他们再三相邀,云海平也只好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