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兄说的对,我记下了,今后读书时定然注意时间,也不敢再没日没夜的耗费身子了。宿兄尚且说看见这我这模样不忍,不难想象内子见了该如何心疼。我也是该好生把身体调理起来了,不然回头没法对内子交代。”
宿迁哈哈大笑,拍着桌子指着徐二郎道,“没想到润之这样清风朗月的人物,却原来是个惧内的。如此甚好,润之若再这么胡闹,我就托人送信告诉弟妹了。”
徐二郎连忙讨饶,“再不敢了。”
两人又说回此番的殿试,对此宿迁苦笑的感慨说,“西北的文风还是弱了些,比之江南文风昌盛之地,以及天子脚下这些地方,差太多了。我这个二甲传胪,仔细说起来还是陛下看情面赏的。”
徐二郎神色一怔,问宿迁,“这话……怎么说?”
“因为排名在我前边的那些学子,无一例外全都是京都和江南人士。”
徐二郎到底是心思机敏之辈,一些东西背后所蕴含的意思,别人可能想不到,他却像是天生就被打通了奇经八脉,瞬间就能领悟背后的深意。
就像是陛下为了后宫和平,要雨露均沾一样,科举派发名次也有点这么个意思。
不能把所有名次都派发给江南和京都的学子,不然大齐朝其余地域的学生们会心生不平。
文人胸藏戾气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不见史上多少叛乱都是被心胸狭隘的文人挑拨起来的。
所以,为了安抚好各地域的文人,更重要的是通过安抚这些文人,进而达到安抚百姓的目的,朝廷在考虑学子们的名次的时候,也不得不酌情提升或降减。
而宿迁,他很幸运,因为整个西北地区只有他一个人有殿试的名额,所以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陛下,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可惜,宿迁这等骄傲的人,也是不惜得这等另眼相看的。这等掺了水分的成绩,对他而言是侮辱。可天子隆恩,他若不做出欣喜欲狂的表情来,反倒哭丧着脸,一脸被侮辱的神情,这不是脑残傻叉,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送么。
然而,这想法却也没办法说出来。不然又得有那在人后发酸的人说他矫情。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宿迁心里实在憋得慌。如今碰见这心思灵通的好友,才能说一说,在他这里排解一二。
陛下“雨露均沾”的事情,毕竟不好多言语,两人简单提过,便将这话题带了过去。转而又说起今年的状元、榜眼和探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