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着又过了一个时辰时间,估摸着榜单都该唱完了,可门外再没有来报喜的小厮,所以前厅中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都到了此时,即便乐观如辛魏,也不由失落起来,他温和含笑的面上也再也掩饰不住失望之色。
这次是真的落榜了,即便心中早就有所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承受不住。
不过因为身体缘故,从小不能习武,辛魏即便勉强到了校场练身,也多以失败告终,可以说,辛家即便是他几岁的侄儿,都能耍的一手好花枪,唯有他,连十多斤的铁枪都拿不起来。换句话说,他还比不上自己的小侄儿。
这种打击承受的多了,也导致辛魏的抗压能力还不错。所以即便落榜有些失望,也在瞬间转圜好情绪。
辛魏是看得开,也觉得来日方长,三年后还可再试,反观郑顺明和王轲,就觉得这打击过大了。
王轲面上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色;郑顺明更是以手掩面,不让众人看出他落寞的表情。
两人身上的气息都很压抑,倒是让辛魏看得发愁。
他们落榜是应有之意,毕竟如今不是秋闱,秋闱还是整个朔州境内的学子比拼,大家的教育环境差不多,所以上榜的可能性在五五之数。
可春闱不同以往,那是要和整个大齐境内所有的学子争抢那几百个贡士名额的。江南人杰地灵,人文荟萃;京都的学子更是钟灵毓秀,智高才绝;这两个地方的学子偏又很多,此外还有泰州,还有津唐等地,那一处不是学子遍布,名师大儒驻扎的地方?和这些地方的学子们抢贡士名额,那真是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难。所以落榜不稀奇,关键的是要从中汲取教训,再接再厉。
辛魏心中有所悟,就开口说了几句。眼下也只有他好开口一些,林父毕竟已经是贡士,再说些宽慰人的话,倒像是显摆,有些不太好。而徐二郎,……这才是最大的疑难。
说到徐二郎的成绩,王轲和郑顺明也不再沉浸在方才的悲痛落寞情绪之中了。毕竟早先他们也是有所预感的,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他们落榜就落榜了,怎么润之也落榜了?
林父此时才慢悠悠说道,“怕是二郎的名次较为靠前,如今报喜的人还没赶过来。”
辛魏几人道,“希望如此。”
话虽如此说,可他们对徐二郎会考前几名,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毕竟当初一起参加秋闱时,几人的水平可差不多。而不过三年时间,他们春闱落榜,润之不仅上榜,且考到了前几名?这可能么?
事实证明,这是可能的。
徐二郎不仅考的非常靠前,而且差点拔得头筹。
说差点拔得头筹,那自然不是会元,不过也不差,会试第二名,仅次于国子监出来的一位学生。
这名次,当真是顶顶的好了。
外头小厮和前来报喜的差役碰了个正着。
差役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敲着铜锣,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最起码整个柳树胡同的人家都被惊住了,他们刚才就听见有下人来报,说是隔壁的徐相公的岳父中了贡士,他们和徐府的关系不远不近,还正琢磨着送什么贺礼合适。没想到那份礼物还没琢磨出来,这厢就又听到铜锣齐鸣的声音。
能劳动差役报喜的,那必定的成绩非常出色的了。
等众人得知徐二郎中了第二名,震惊之下眼珠子也飞快的转了起来。都觉得徐家这是要起来了,如今可是拉关系的紧要时候,所以都赶紧回家盘库房,准备给徐家送重礼,好图一个与徐二郎“相交于微末”的情谊呢。
不说柳树胡同的百姓如何震惊,又是如何看热闹似得,挤满了整个府门口。且说前厅中等待的几人,听到徐二郎如此好的成绩,失落之下也都惊喜的给他贺喜。
郑顺明先道,“别的且不说,只说润之这成绩,怕是从有了平阳镇这个地方开始,就没有过这个好的功名。润之这次足以被记入平阳镇的《名人传》里了。”
话落音郑顺明突然反应过来,如此一说,林父也该被记入《名人传》的,毕竟如今考中举人以上名次的,只有林父和润之。偏又凑巧,这两人还是翁婿关系。这要是记入《名人传》中,也是一桩美谈了。
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郑顺明顿时也不纠结难过了,就摩拳擦掌的把心里话一说,然后打包票说,“润之短时间内室不回乡的,林叔专心教导学生,怕是也没这个心思忙这些事。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我,回头等到了平阳,我就找写县志的人,专门把此事记载上去。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好事,我怎么越想越激动呢。”
徐二郎:“……你高兴就好。”
王轲也从惆怅中回神,也对徐二郎拱了拱手,“恭喜润之贤弟。”
辛魏也道了喜。
一时间又有徐翀从别院跑过来,进来就激动的喊,“二哥,我听说你中贡士了,第二名是不是?”
徐翀跟着王孙平和宣和都跑野了,尤其经过上一次郊外骑马,三人还骑出乐趣来了。这不,这两天没事儿就往外窜,不大天黑不回家。
徐二郎和瑾娘都想着,他自在的时间也就眼下这几天了。所以对于他的作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心里还惦记着他二哥的成绩,到这一天愣是等到成绩都唱完了,才决定和宣和王孙平去郊外。
结果……二哥太给力,直接考了个好名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