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面孔男子挨坐在仓燕山身旁,看着生意火热的大酒缸,微微点头笑道:“有点意思啊老仓?
听说过同行相轻的,也见过同行互重的,可像周栋这样做生意做到对面的竞争者帮着做菜的可是头回听说。
不是说范家跟他斗上了,这老熊沟五兄弟是专程要来搅黄他的生意麽?我怎么看着反倒有点共襄盛举的意思了?”
正说着话,吴蓉蓉端了盘玉色晶莹的糕过来,笑着放在桌上道:“这是猪油桂花糕,我们馆子里奉送的,两位先垫垫肚子。”
“不错的糕啊,手艺一流......哎,你先等等小姑娘,这糕可是个功夫活儿,论成本不比酱牛肉低多少,你们就这样白白送人,主厨可够财大气粗的啊?”
吴蓉蓉得意的一笑:“这是对面老酒馆五掌柜的手艺。”
“又是对面?敢情这对面的老酒馆成你们分店了是吧?”
男子哭笑不得,他也是勤行有名有姓的人物,进了体系后,更算得上是勤行中的‘大内高手’,可还没听说过像对面老酒馆这么干的,怎么说也是竞争关系,这得算‘资敌’吧?
“嗯,对面的五掌柜这些天可没少了来我们这里向周主厨请教猪油桂花糕的做法,然后就回去不停地做,据说是做的实在天多,卖不完,所以就送给我们了。
我们周主厨说了,既然是人家送的东西,我们也不能卖给客人,所以我们也送。
哎,也不知道对面五掌柜的什么时候才肯停手,我们这里的猪油桂花糕都快泛滥了。”
想起燕项那对滴溜溜的桃花眼就不怎么喜欢,吴蓉蓉长叹一声:“好烦,太烦了,这些天我都担心大酒缸会变成点心铺子......”
生面孔男子都听傻了,就这等品流的桂花糕,在京都的茶馆里最少都得要五十元一份!结果人家白送,她还嫌烦了?我这个暴脾气啊......
仓燕山一向不苟言笑,如今却是笑得都不行了,吴蓉蓉走后便道:“老凌,我早就说过了嘛,周老弟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而且他今年二十岁刚出头,还是青春正盛,日后肯定会前途无量。
那个新出的‘勤行兵器谱’又不是他排的,只是百家后人不甘沉默捣鼓出来的玩意儿,你说你跟人家周老弟较个什么劲?
非得跟我唱对台戏的,万一耽误了上面的事情,这雷可得你来扛!”
“哼!”
不提这‘勤行兵器谱’还好,提起这件事凌姓男子就是一阵怒火中烧,气呼呼地白了仓燕山一眼:“当我像你这么没出息呢?一顿酒没喝过人家,就送了人家个‘酒神’的位份?
你的斗志呢?我认识的那个仓燕山呢!
我凌镇风好歹也在勤行混了这么些年,虽说只是强于一技,但在我这手看家绝技上,却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凭什么我才排个第九,他却排第八?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反倒站在了我的头上,这事要是被那些老朋友们知道,我凌镇风还有脸麽?”
“呵呵,所以你就跟我为难?
还口口声声说是老朋友呢,你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麽?”
仓燕山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不来这里还好,恐怕这趟一走,那可就更加的没脸了......”
“老仓,我的为人你知道,既然是你仓燕山已经决定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与你故意为难?”
凌镇风嘿嘿一笑:“这不是听你把他夸上了天,我又是职责所在,所以才跟来实地考察的麽?
所谓一人为私、二人为公,咱们对待公家的事情,怎么谨慎小心都是不为过的。
你也知道我师傅在勤行是何等地位,当年可是他推荐我任了这个职务,我总是要小心谨慎的做事,可不是要为难你。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跟那小子也没有仇恨,犯不上故意为难他,不过既然他排名在我之上,我来摸摸他的深浅,这可不算过分吧?”
两人说话间酒菜送上,除了那盘赠送的猪油桂花糕,分别还有花生米、茴香豆、酱牛肉、地锅鸡四个冷热菜。
地锅鸡是周爱国做的,那日几个学生跟着周栋学做油酥火烧,最后胜出的正是非洲小王子,得以跟随周栋学做热菜。
这份地锅鸡能够上桌待客,也是在周栋开启专精级尝味技能的情况下得到了较高评价,虽然远远比不上周栋这个老师亲自出手,在楚都的地锅鸡中也算是拔尖的了。
“牛语者的酱牛肉倒是配得上他的名气,
不过传闻这道菜是‘神丐食不语’石前辈所传,也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恐怕还是受到了他的天赋限制......”
凌镇风微微摇头,有些感慨牛语者天赋不足,浪费了神丐传艺的机缘,看看桌上的地锅鸡感觉新鲜,就夹了片锅贴饼来吃,边吃边评点道:“刚才那姑娘说这是周栋的学生所做?
不简单啊......虽然还透着功力有些不足,却是个天赋绝佳的学生,这样的还只是做学生,不肯收为弟子麽,岂不是暴殄天物?
可惜没有周栋的手艺,明天我可就得回京都了,今天要是吃不到他做的东西,我可没办法评点啊?
老仓,咱们这件事毕竟事关国·体,我看还是慎重些的好,你跟他不是老朋友了麽,能否让他为咱们专门下次厨啊?”
说到底他还是惦记着周栋这个‘神化手’在勤行兵器榜上压了他一头,如果吃不到周栋的手艺是不甘心的。
仓燕山无奈扶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