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鸾拖着老大夫回家,家中战况已进入白热化。
杨岩泉越战越勇,赵玉枝体力不支外物来凑,两人打了个不分上下。
而作为导火索的那名女子,不知何时缩到墙角,抱着稍稍显怀的肚子,弱不禁风地殷殷望向战场中的杨岩泉,仿佛在凝视着为她征战的勇士。
这种以他为天的仰慕崇拜目光,来自曾经求而不得的心爱女子,杨岩泉仿似被源源不断地注入鸡血,越战越勇,几能扛鼎!
“别打了,老爷夫人别打了。”
香叶急得直搓手,推着看门的老于头上前拉架,又去扯直往后缩的芳草,哪里能扯得动!
别看芳草骨骼大,人也生得肥胖,胆子却小如猫;让她干点粗苯活计没问题,可要她去打架拉架,那还真不行。
“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拉开!”
苏锦鸾挤进看热闹的人群,没好气地吩咐。
老大夫被有意无意地拦在后头不给进,也不知道是不是村民巴不得杨家两口子互殴致死,一举除掉俩祸害;哪怕多拖延一刻,伤得重点也解气不是。
苏锦鸾人微言轻,在家里压根没存在感,哪里有人肯听她的?
苏锦鸾无奈,只好凑到院子角落,如同一道银河,隔开牛郎织女的痴情对望。
信号被屏蔽,果不多时,打得兴起的杨岩泉弃了势若疯虎的赵玉枝,直奔这头而来!
“你要做甚!离惜弱远点!”
苏锦鸾时刻注意渣爹的动静,第一时间拧身闪开,险险躲过渣爹毫不留情的一脚。
苏锦鸾内心百花齐放神兽奔腾,费力忍下白眼,勉强维持在人前的弱势形象。
渣爹不是自诩读书人么,怎的又动手又动口?难怪读不出个名堂来!
苏锦鸾腹诽连连,丢开这头相拥嘤嘤的一对不理,丢个眼色给香叶几个。
香叶会意地上前抱住赵玉枝,芳草夺过夫人手里的凶器,小山般的体型往那一戳,挡住角落里那腻歪的一幕,眼不见为净。
“气煞我也!”
赵玉枝大怒之下又力竭,嘶喊一声,翻着白眼昏倒。
“夫人!”
香叶惊叫一声,与芳草合力接住她。
“大夫,我娘昏倒了,你快来瞧瞧!”婚宠溺爱
“惜弱莫怕!”他重新抱紧了心爱之人,转头怒视行为有异的闺女。
“休得装神弄鬼!我看你才是鬼迷了心窍!都是你娘无能,看把好好的女儿家教成了什么样子!丢人现眼!还不快滚一边去!”
苏锦鸾微微撇嘴,接连被骂,抵抗力急速上升,竟然也不痛不痒起来。
说起来言语伤人这事,你不在意的话,当真便只如耳旁风过,半点不扰人的。
“爹,你别上她的当!她不是真的罗娘子。”
苏锦鸾言之凿凿,早已经耳尖地从村民闲聊中,听到一点关于这罗惜弱的底细。
不待杨岩泉训斥,更不给小三作怪的机会,苏锦鸾抢先给别有居心的罗惜弱定罪。
“爹你仔细想想,你堂堂一饱读之士,与娘举案齐眉多年,立志效仿圣贤遗风,不纵情声色犬马,守礼慎独,问心无愧,如何一朝被迷惑至此,乃至私德有亏?”
“咱家家徒四壁,纳不起小妾吗?不是!娘亲贤德淑良,事事以你为先,更不会嫉妒吃醋,拦着不许新人进门;实在是这罗惜弱来得古怪,包藏祸心,不得不防!”
那边香叶猛掐夫人人中,赵玉枝悠悠醒转,眼神还有些涣散,听得闺女信口开河,一时也没力气喝骂阻止。
那老大夫终于挤进来,先去瞧赵玉枝,给她扎了一针,又往孕妇这边来。
苏锦鸾还在滔滔不绝。
“爹,你醒醒吧!我知道你重视咱家香火传承,娘也希望有儿承欢膝下,日后养老送终,女儿更巴不得多个兄弟撑腰,娘家有靠。”
“这个男孩儿是咱们全家人的指望,我跟娘都巴不得豁出性命来护着的,怎么可能害他?”
“害他的是这个祸害啊!”
苏锦鸾再一指脸色红白交错的罗惜弱,眼底一片浩然正气!
“不知道罗惜弱打哪里招惹来的妖孽,附了她的身子,吸我那未出世的弟弟的生气不说,还来吸爹你的阳气!”
“妖孽作乱,惑人心智,令爹娘做出不少违心之事,得罪村中老少,这是要灭我杨氏一门立世根基,其心可诛!”
“哼,如今我已学满归来,妖孽休想再瞒过我的法眼,还不速速现形,离了我兄弟!”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苏锦鸾似模似样地念句咒语,两指并拢擦过口唇,沾上一点口水,朝那惶急的罗惜弱额间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