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楚一战十分胶着,从皇帝总是阴沉的脸色中,众人都能将战况猜个七七八八。
好在宁亲王所率的大军赶到边境后,情况有所好转,几道捷报传来,才让莫炀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战况要逆转时,又有噩耗从边境传来。
宁亲王身重敌方毒箭,不治身亡!
朝堂顿时更是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就连往日里最是聒噪的御史都不敢再言语,生怕惹怒了帝王,丢了性命。
主帅身死,军心定然动摇,此时必须要再派主帅安稳军心。
莫炀想要御驾亲征,却被大臣一力阻拦,先不说如今形式尚不至于如此危急,便是情况再凶险一些,他们也不能随意让君王亲赴战场。
帝王在,国便在,若此时莫炀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大越只怕就更乱了。
既然莫炀不能去,那此时最好的人选便是齐王莫殇了。
齐王手中握着十五万大军,再者齐王年纪虽轻,却征战多年,带兵自有经验。
莫炀却陷入了迟疑,齐王的确是最佳人选,可若是放他北下,无异于放虎归山,只怕以后再难收服。
这时却有大臣为莫炀出谋划策,让齐王率兵北下,用齐王的手中的军队将那十万大军换回来。
这样即便莫殇打赢了这场仗,也是损失惨重,岂不两全其美?
莫炀踌躇几许,终是封莫殇为帅,命他亲赴北境。
突起的战事让所有人都惶恐不安,就连素日热闹的大街上都鲜少能见到商贩。
一个人的死亡,对于别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可家国的安危存否,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秋雨绵绵,天气都变得阴冷起来。
顾清妩站在府中的廊檐下,看着自阴霾天际落下的雨幕。
常明泽从外面回来,看见顾清妩站在檐下,不觉皱起了眉。
他收了伞,拂了拂衣上的水珠,蹙眉道:“下雨天怎么不在房里待着,秋雨寒凉,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莫瑶怎么样了?”顾清妩没有看他,只开口问道。
常明泽垂了垂眸子,低声道:“她自是难以接受,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多陪陪她了。”
秋雨并不像夏日忽起的暴雨那般磅礴,可院中这些在暴雨中依然傲立的花草在这绵绵秋雨中,却显出了颓败之色。
“变天了呢……”顾清妩望着灰暗的天空,低声喃喃道。
常明泽向外看了一眼,眸色有着与秋日一般的寒凉,“天迟早都会变,不过是人心一时难以转变罢了。”
见顾清妩在看他,他扬唇笑了笑,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早晚寒凉,记得多穿些衣物,若是染了风寒,有人又会因为吃药哭鼻子了!”
顾清妩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身跑开了。
常明泽无奈勾唇笑笑,回身再望雨幕时,脸上笑意皆无,目光深沉冷冽,“寒风已起,万物瑟瑟,谁都无法躲过……”
夜深,御书房内的烛火仍旧跳跃着,莫炀执笔不停,可桌案上却仍堆积着如山的奏折。
他停了笔,捏了捏眉心,望着跃动的火苗有些失神。
世人只能看到帝王的权势与威严,却看不到帝王所付出的辛苦。
这些从不是他所喜欢的,有人曾问他,不喜欢的事为什么还要坚持。
因为总有人要负重而行,如果他累一些,她便能轻松一些,便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愿做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终究还是她背负的要更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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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未等他们登上石阶,石阶上竟是已亮起了一片火光。
莫炀一身金黄色的五爪龙袍,在一众银色盔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瞩目。
他站在一众御林军前,冷眼俯视着莫殇一行人,他的眸如夜深沉,似水淡漠。
他望着他们,仿佛是在看着一群蝼蚁,眼中有的只是漠然。
莫殇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他凭什么这么看着自己,他又哪里来的优越感?
“莫炀,放弃抵抗吧!你的气数已尽,若你乖乖退位,我还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莫炀看着他,轻叹了一声,“莫殇,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是吗?”
莫殇不耐烦的抬起手,用枪尖指着莫炀,冷冷道:“废话少说,今日,你必死无疑!”
语落,他略一抬手,示意麾下兵将冲上去砍杀莫炀。
他不想再拖,一是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二是,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明明应是压倒性的胜利,可不知为何在见到莫炀之后,他竟突然失了底气。
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莫炀的故作平静,还是因为他嘴角那抹从未消散的浅笑?
而就在两军厮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莫殇轻轻扬起了嘴角,大局已定,他的援军来了!
可他身边的副将竟突然惊叫一声,那声音刺的他的耳膜生疼,更将他心底的不安放大数倍。
他侧过脸,便只见那副将面色大变,“王爷!那是……谁的人?”
莫殇愕然回头,那策马而来的军队身披银甲,头盔上的瓒缨是与莫炀龙袍一样的金黄色。
“皇卫军?”
莫殇震惊错愕的看着皇卫军越行越近,那一片金黄色的瓒缨犹如晨曦般的光辉,刺的人双目生疼。
皇卫军大约有三万人之多,他们将莫殇一行人团团围住,一人翻身下马,屈膝跪地,行将之礼,“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