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一早,陶玉然便领着丫鬟来了夏秀敏的院子。
原来,她昨日等了一天,都不见王婆子来报道,心下便有些不好的感觉,今日来夏秀敏这里,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这贱人死没死。
“夫人,您怎么来了?”雀儿眼尖地瞧见了陶玉然,扬声就开始请安。
陶玉然摆了摆手,眼中冷光一闪而逝,面上却是笑道:“怎么是你在这里伺候着,我不是唤了两个家仆伺候吗?”说着,目光剜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厮。
厮缩了缩脖子,雀儿浑然不觉地应道:“我是来给姐送饭的,姐就让我在这儿伺候着,待会儿便要走的。”
陶玉然点了点头,绕过她就想要进屋子里去,雀儿却是错开步子挡在门前,有些犹豫道:“夫人,姐在屋里敷脸呢,不能进去!”
陶玉然见她这般着急,心中大定。前两日她便知道,夏秀敏为了偷溜出府,特让这个丫鬟给她打掩护。
今日这丫鬟如此着急不让自己进去,怕是房间里根本没有夏秀敏,那个丫头已经死了呢!
心中暗喜,表面上陶玉然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有些薄怒地瞪着雀儿,不悦道:“便是姐在敷脸又如何,我就不能进去看了?哪里来的这么没规矩的丫鬟,还不快给我让开!”
雀儿为难地咬了咬下唇,陶玉然心中愈发坚定夏秀敏不在房内的事实。她对左右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丫鬟会意,一左一右地上前,拉了雀儿的胳膊就将她扯开了。
陶玉然揩了揩唇角,笑意盎然地站在门前,任由丫鬟推开了房门,一步踏进了房间。
“姐呢?我怎么没有瞧见,你这丫鬟……”陶玉然满腹的责骂都堵在了肚子里,她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夏秀敏,嘴角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怎么在房里?”陶玉然愕然地问道。
夏秀敏顶着一脸青色的药泥,施施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轻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房里?”
陶玉然一副见鬼的样子,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缓和了脸色。她强笑道:“我只是打眼一瞧没见着你,便以为你不在房里,这不是没瞧着吗!”
夏秀敏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淡淡道:“夫人前些日子可是叫我在房里好好反省的,没有夫人的吩咐我又怎么敢出这屋子呢?再说,这不是有人帮着夫人‘照看’我吗。”说着,一双潋滟水眸就朝着门外的两个厮扫去。
陶玉然心中一沉。这贱人既然回来了,那王婆子想来是失手了。哼,难怪这么久都不见她回来,想来是怕自己责罚所以躲起来了吧!
陶玉然心中气恼,因而眸光便有些狠厉,她不冷不淡地说道:“既然说是反省,你可是反省出什么了?”
夏秀敏摇摇头:“秀敏并不认为错了,有什么好反省的?倒是夫人你,这好歹是我的闺房,你这么不管不夏地冲进来,可是不大合规矩的。”
陶玉然面色微滞,正待要说什么,夏秀敏已经截过了话头:“且不说丫鬟已经在门口拦了说我在敷脸,就算是没拦,夫人也不能招呼也不打便推门进来。亏得我今儿是在房里敷脸,那若是在干些旁的,怕是也不妥了。夫人现在可是身为当家主母,竟然连这些个规矩都不夏?”
夏秀敏脸上的嘲讽太过明显,一双清亮的眸子斜睨着她,似乎在嘲笑她一个姨娘扶上位的太过家子气,没有规矩。
陶玉然心头那个气,但偏生她又不能对着夏秀敏发火。万一那个贱丫头又说自己心胸狭窄没有气度,那岂不是坐实了口实?
陶玉然只得将火气朝着身旁的老妈子骂道:“你看你办的是个什么事儿!还说秀敏偷溜出府,半夜不归,害我担心一场,现在看着不是没事儿?”
那老妈子连忙跪地求饶,直呼冤枉:“老奴不过是瞧见那背影像是大姐,担心姐安全才告诉夫人的呀!夫人明察,老奴也不过是护主心切,怕大姐吃亏哩!”
陶玉然怒气冲冲道:“你可是瞧见清楚了,当真是大姐?若是满口胡说,看我不把你打出府去!”
“老奴当真是瞧见了,那背影身形,确实十分的像大姐!”老妈子不断地告饶,一双眼却是精光四射。
夏秀敏冷眼瞧着这两个人演戏,心中腻歪的紧。当真是欺负自己势单力薄,什么人都敢往她头上踩,简直笑话!
夏秀敏不言不语地站着,忽然上前照着那老妈子心窝子便是一脚。那老妈子不防备被踹,整个人滚了滚跌在地上,半晌后才哭嚎出声。
“你给我闭嘴!”
夏秀敏冷喝一声,看着那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老妈子,脸上的表情阴沉无比。那老妈子被她锐利的目光一盯,心头瑟缩了一下,到底是止住了哭声。
“你说你瞧见那人背影像我,我可是问你一句,这像是不像可有标准?”夏秀敏冷着眉眼问道。
老妈子一愣,并没有明白夏秀敏的意思。
夏秀敏却是幽幽道:“我还道二姐与我有七八分相似,既然你说的那个人像我,那是不是也像二姐?”
陶玉然一愣,万没有想到夏秀敏竟然将话头扯到了自家女儿身上,那可是自己的心头肉,万不能被人随便掰扯的!
故而她也踹了那老妈子一脚,狠厉道:“你这不把门的嘴,话可不能乱说!”
老妈子一个激灵,明白这下是讨不了好了,忙不迭地改嘴,讨饶道:“天色太暗了,我老眼昏花的,怕是看不清呢!是我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