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闷头大叫之后,扭头瞧见与陶玉然站在一处的夏秀敏之后,脸色猛地一变,见鬼般叫道:“大姐,你怎的回来了?”
陶玉然冷声斥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大清早的鬼吼鬼叫什么?”
夏秀敏倒是饶有趣味地将那下人上下打量片刻,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灰衣仆人似乎是被吓到了,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讨饶道:“夫人恕罪,的只是太过着急,才冲撞了老爷夫人,老爷夫人饶命!”
夏擎生方才被这刁奴吓了一跳,此时也是恼怒地紧,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方才说大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仆人心翼翼地看了看夏秀敏,又瞟了一眼陶玉然,才老老实实地说道:“昨日晚间,夫人见大姐迟迟不归,便派的去王府问问情况。结果的去了王府,却并没有发现大姐的踪影。”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有些犹豫,眼神躲闪。
夏擎生心头一沉,沉声道:“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作什么?”
那仆人只好怯声道:“的找了王府的人打听,那门房的人告诉的,说是武华王爷昨日并没有归府,更别说、更别说咱们家大姐了……”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惶恐地直磕头,连呼饶命。
夏擎生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扫向站在一旁的夏秀敏,目光锐利。
夏秀敏并不理会他,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那下人:“你说的倒是有趣,那我问你,昨日便探到的消息,你怎的今日来报?”
灰衣下人忙不迭地回答:“的怕门房糊弄我,便又在王府门前守了一整晚,想着今日一早将大姐接回府也好。可谁知一直等到早上,仍旧没有等到大姐,我便赶忙回了府,不敢隐瞒。”
“哦,原来是这样。”夏秀敏像是听了一个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口齿伶俐,做个跑腿的下人倒是可惜了。”
夏擎生早已经忍不住,他冷冷地看了夏秀敏一眼,愤怒道:“不知廉耻的东西,看你做的好事!”
夏秀敏眼神一厉,反口便还击:“父亲慎言!仅凭一个厮的一面之词便说自己的女儿不知廉耻,不知情的人还当定国侯老迈昏庸,不辨是非!”
“你敢说我老迈昏庸?”夏擎生被她气得胸口一滞,怒极反笑:“好,好,好得很,你真是我定国侯府养的好女儿!”
夏秀敏却似没有看到他的怒气,不紧不慢道:“父亲何必动怒,你不污蔑我,我便尊敬你孝敬你,当你是我的好父亲。可你若是自己都不把女儿当回事,那可也别怪女儿不认你这个爹!”
说完,她也不看夏擎生变幻莫测的脸色,上前一步就踹到了那厮的心窝,将他狠狠地踹翻在地。
她冷声笑道:“好厉害的贱奴,三言两语就挑拨了我们父女关系,当真是厉害的很!”
灰衣仆人被她踹的一个仰倒,心窝子痉挛的厉害,他惨白着脸想要爬起来,夏秀敏一脚已经踩到了他的胸口,狠狠地捻了捻:“呵,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你是哪家的探子故意潜伏到咱们侯府来了!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污蔑我的?”
“的所说句句属实,大姐您便是恼羞成怒,也不该拿的撒气!”灰衣仆人有所依仗,口齿仍旧伶俐。
夏秀敏发了狠,狞笑一声挥手便要打。
陶玉然连忙伸手拉住她,劝道:“何必跟一个下人动气?来,坐下来慢慢说。”
左右两边的丫鬟强硬地扯开夏秀敏,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陶玉然打着圆场道:“你们父女都别气了,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呢。”
她转向夏秀敏,笑问道:“秀敏,这仆人是我派过去的,性子我也清楚,绝对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之辈。你昨日……当真不在王府?”
夏秀敏扯了扯唇角,正欲说话,陶玉然已经打断了她,道:“其实你没有同王爷回王府,也没什么。总归你们是未婚夫妻。”
“混账!”夏擎生闻言呵斥:“男未婚女未嫁,彻夜相处这便是不合规矩!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定国侯府的脸面要往哪儿搁?”
陶玉然似为难般叹了口气,呢喃道:“也对,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岂不是要说咱们定国侯府不会教导女儿?瑾乐还没有说亲呢,若是别人知道了……哎!”
夏擎生脸色更是难看。夏瑾乐是他娇宠着长大的,若因为姐姐的坏名声而影响了她的婚事……夏擎生只要一想到这点,便对夏秀敏无法容忍。
他指着夏秀敏,厉声道:“从今日起,你便滚回你的屋子里,没我的吩咐不准出门!”
夏秀敏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是她想要解释,他们也有一万种方法关她的禁闭。
只是,不说话并不代表她要妥协。
她冷冷地站起身,目光阴鹜地盯着陶玉然与夏擎生。明艳的眉眼配着那笑容,看上去就像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随时都能扬起脖子咬你一口。
夏擎生被她看得浑身发寒,竟然心生怯意。他掩饰一般地将桌子上的杯子扔过去,愤怒道:“看什么看,你给我滚出去!”
夏秀敏侧过脸,瓷杯顺着她莹白的耳珠划过,擦出一条细细地血线,血珠渗出来,妖异无比。
夏秀敏轻轻揩掉血珠,笑容凉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今日我若是踏出了这房门,来日你们可别要后悔!”
说着,拖着曳地的裙摆旋身边走,路过那还在地上躺着的灰衣仆人时,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