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韬使了个眼色,示意南师彩别和这些人纠缠,于是,两人纷纷垂下眼帘,用漠然的态度与青年擦身而过,将青年与路边气息奄奄的人们丢在了身后。
青年不死心,又冲走远的两人喊了一句:“先车之鉴,后车之师啊!前面真的危险!快离开春英谷吧!”
喊完了,青年不再喊了,他气愤地想:就让他们吃点苦头好了.
因好意被怀疑,他懊恼地坐回路边,从自己的行囊里摸出干粮吃了起来,一旁躺在草地上的老者问他:“你、你这后生怎么确定那姑娘是周师,我感觉她的炁并不强劲啊。”
“你的元池被那个怪人抽干了,哪有那么快恢复到能用感识的地步,而且,对方的炁不强,也有可能元池没发动呢。”
“既然没发动,你怎么看出来的?”
青年故作姿态地朝老者叹道:“都是自学周术的,人就怎么不一样呢?”
老者知道他又要卖弄了,但还是奉承道:“天才如日月,老朽不过是萤火,岂能争光?”
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小时候穿过齐胸襦裙,知道这种衣服最不适合出远门,我观那姑娘身着此裙,奔波山路,既没有沾上山间的苍耳,又没有被尘土弄得太脏,肯定是施展了一种叫小净的术,这种周术并不需要太多炁,又能一定程度上避免弄脏衣服,所以,我判断那姑娘一定是周师。”
老者听完后,又问:“你小时候穿女子的襦裙作甚?”
这话把青年被噎个够呛,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能化解尴尬。
再说回石韬那边,他们走得远了些,还能听见身后飘来那青年喊出的告诫声,随着越行越远,回荡在山间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直至在空气中彻底消失了。
告诫声在耳边消散,人的踪迹也再度归于虚无,只留下山陵与树影时时相伴。
南师彩把闷在箩筐里的王禹解放出来,结束了短暂的禁锢,王禹大口呼吸了起来。
见王禹生龙活虎的,南师彩转而去问石韬:“你不信他们说的话?”
石韬扛着扁担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我虽然没听说这一带有盗匪出没,但前面恐怕真有不祥之物。”
“那你为——”
石韬突然的转身,打断了南师彩的问询,他放下扁担,开始脱衣服。
“诶诶诶诶诶?你、你这是?请自重啊……”
南师彩下意识把伞和王禹一扔,捂住眼睛,连连后退,耳边传来王禹掉进灌木丛的惊叫声。
石韬喝道:“叫什么叫!行走天下,你总要见形形色色的男人与女人吧!入了江湖,就要有江湖儿女的款儿,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要继续走的理由!”
放下手,撤下双眼的阻碍,南师彩将石韬袒露的后背尽收眼底。
初步受生计奔波所锻炼出的背部,让人感觉到似乎可以依靠,但略有雄壮之感的背部,靠近背脊的地方贴着一只蛞蝓一样的活物,之所以南师彩觉得那是活物,是因为她感觉到了轻微的炁,而且,它的身体好像正因呼吸而时收时放。
小小的黑色蛞蝓粘在宽大的后背,吮吸着什么。
“这是……”
她靠近了一点,不自觉地伸出手。
“别碰!那是蛊!”
石韬的声音又制止了南师彩的靠近,她重新审视石韬的后背,突然惊觉靠近蛞蝓的皮肉都比较透明,大小筋脉清晰可见。
惧色在她脸上浮现,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石韬干净利落地穿好了衣服。
石韬回过头,简单地说:“为了防止我动歪脑筋,章辰渊给我下了蛊,晚上我因为这蛊是一定要睡觉的,如今必须要在四天内把最需要的货送到他那里,不然我就危险了,别的你也别问,只需要知道我时间不多就行了。”神雕后传之逆天记
没等南师彩发问,对方问道:“前方是什么人?”
南师彩回道:“过路人。”
凉风徐来,吹散了些许山雾,削去了几分朦胧,敌人的面目这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一双紫色的眼从雾中显露,南师彩屏主了呼吸,暗想:山鬼穿上淡青的罗袍,便是眼前女子的模样吧?
敌人的秀发让南师彩想起佛经所说的孔雀蓝,秀发在山风的吹拂下与雾气一同舞出静静的飘逸,杀机从美目中自然流露,女子拿着箭矢的双手与放低的下盘,活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
那女子悠然说道:“真是个美丽的过路人啊,和我差不多。”
被称赞了,南师彩居然有些得意,挺起胸膛,略微自豪地说:“彼此彼此,我可以不留买路钱了吗?”
女子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要拿命和炁做过路费,上午有个青年人身手差不多的好,带人从这里逃了回去,我斩获不大,你们差不多正好送上门,怎能不留买路钱。”
伞后的石韬心下一紧,低声骂道:“这是染了神京病吧?要点钱意思意思得了,要人炁命,这是哪家的蠢货?”
拿在手里的两支箭矢互相敲了敲,女子看着白玉般剔透的手臂,又补了一句:“你我虽美,可惜不能两全其美。”
南师彩看了一眼那女子脚边的箭筒,慢慢向前走,注意自己不要因踩到裙角而绊倒。
活动了一下双手,南师彩问那女子:“我叫南师,你叫什么?”
一边尬聊,一边暗中拉近距离,力求瞬间制服。
女子打了个哈欠,说:“在下名唤——差不多先生。”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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