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御郡城的边缘,最靠近城墙的民宅之中,一座并楼突然间震颤了两下,使得其周围的屋舍都产生了明显的震动。
很快,这座阁楼里面便传出了异样的气息,一道惊人的威压从中暴涌出来,使得它两侧的房屋尽数裂解崩塌成无数废墟。
“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
一阵喧闹之声传来,既然是民宅分布的地方,一座座屋舍布列得自然十分紧密,这里可是郡城之内,在这魔物迭出的镇寒洲里面,可谓是寸土寸金。
能够在这里扎根下来安身立命的,用最典型的说法来说,便是非富即贵。那些自身没有修为护佑,又没有财富傍身的人,只能在城外拼死求生。
而这民宅布列的地方,那座阁楼之中传出的异动虽然震碎了周边的房屋,可是那几栋屋舍里面,却在眨眼之间飞射出几道精悍的人影。
虽然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可即便是猝不及防之下,这些常年在刀尖舔血的武者也足以躲避开来了。
在这种地方,即便是郡城之内,有着士卒护佑的地方,也并非高枕无忧,失去了警惕之心的武者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那几道从窗户里面奔逃出来的人影站在远方,虽然目光之中隐隐间夹杂着愤怒之意,却没有人敢第一个上去探查那古怪楼阁之中的虚实。
作为住在这周围的武者,对于这座小楼虽然谈不上熟悉,可也并不陌生。它原来的主人据说是一个富商,只是因为行商途中亏了本钱,为了保命,这才不得不将之脱手出去。
可这么一座算得上是精致典雅的楼阁,自然也是一个天价,当初买下这栋房子的是一个看上去从远方到来的年轻人,据说是哪个大家族的后人。
但是那人从入住之后便很少走出这座房子,虽然略微有些古怪,但对于痴迷武道的武者来说却算不上太过罕见,非亲非故之下,自然也就没有人去追究了。
只是这平日里从未显露过任何异状的楼阁,今日却不知为何引起了这般震动,而且古怪的是,四周的屋舍都已经震得粉碎,可这座位于震点中心的楼阁却毫发无损。
十几名被殃及池鱼的武者忍不住有些恼怒,任谁在静修之中被人从苦修之地逼出来,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一名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看着那座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楼阁,重重地怒哼了一声,随手从身后取出了一杆大锤,便向着那座楼阁走去。
他是一名独行武者,出入各种危险之地,帮人采取物资,猎杀异兽,用以换取修炼所用的灵石,像他这样的人,在其他地方一般被称作佣兵。
像他们这样的,才是真正刀头舔血的典范。即便是面对必死的绝境,他也敢闯上一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早就已经不知道畏惧是何物了。
他在前些日子刚刚完成一单大委托,取得不菲佣金的同时也让他受了些伤势,这才不得不留在郡城之中静养。
可在这些日子的修养之中,他的伤势恢复过来没多久的时间,便感觉到修为境界略有几分涨幅,惊喜之下想要静下心来突破境界的时候,不成想竟然被人扰乱了心境。
虽然房屋的崩塌并没有伤到他,可他刚刚感知到的那一线契机却已经再也找寻不到了,面对如此,这让他如何不怒。
壮汉来到这座楼阁的门前,抬手重重地砸向了门框,他并不是普通的敲门,而是带着隐含的怒气重重地砸落。
其他几名被惊扰的武者远远地站在他的后面,面上的神情不置可否,既没有出言来劝说,也没有人打算助他一臂之力,显然是准备隔岸观火了。
虽然他们对这楼阁之中的变故也十分好奇,可在不清楚其中深浅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轻举妄动。既然有那个白痴愿意做这出头鸟,他们自然也就乐见其成了。
那名壮汉对身后这些人的想法也知之甚详,只是他此时怒火中烧,自然也就无暇理会后面这些家伙了,他现在只想将这房子里面的混账从里面拎出来,好好地敲打一顿。
虽然他并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可想必也不会太过夸张。这里毕竟是神御郡城,有着数十万守军镇守,重重大阵守御,还有王道强者坐镇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太过离谱的东西吧。
这名汉子眼中露出一抹残忍之色,他也想起了当初购下这座楼阁的那名男子的模样,那脸白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可不像高阶武者的模样。
即便里面的人和他一样是个大武师,又如何,此时他可是站在道义的顶点上,扰人突破境界,对于武者来说无异于杀父之仇。
他心里已经打算好了,想必刚刚震动影响的范围不在少数,要不了多久,城里的守军就会赶到这里。在那些士卒到达之前,他可是打算将里面那人的骨头一根根捏碎的。
不过他必须要快些了,等到城里的士卒到了,再动手可就有些麻烦了。
然而,这一拳头落下,他当即就变了脸色。手中的触感不太对,重拳所落之处,那木制的门框并没有碎裂,甚至他的右拳还感觉到了一些反震之力,微微有些麻木的错觉。
这是……阵法结界!
壮汉的瞳孔略微有些收缩,他有大武师的修为,单凭肉身之力,便足以生撕虎豹了。刚刚那一拳,他虽然没有倾尽全力,可其中的力道也足以砸碎钢铁。
可眼前的这一切却丝毫未损,唯一能够说得通的,便只有阵法结界护佑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