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之中,嬴高久久未眠,望着空之中的清冷月亮,他心中感觉到了无尽的悲凉。
这一刻,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他心里清楚将会发生什么,更清楚因为秦王政的这一次冲动,大秦将会付出何等的代价。
但是他无能为力!
他根本劝不了秦王政!
第一次,嬴高心中生出了一种对于无法改变这个历史轨迹的无奈。
在这之前,他并非一定要成为大秦太子,也并非想要成为大秦二世皇帝,他只想要大秦万世。
只是这一刻,他深刻的体会到了没有权势带来的困扰,若是此刻他贵为大秦太子,亦或者名震下。
就算是秦王政,也不敢无视他的话。
心中念头闪烁,嬴高突然觉得他的策略或许出现了问题,秦王政是一个极度自信而又强势的人。
他跟在秦王政的身边,可有可无,就算是明知道那一件事情发生,想要阻止也是无能为力。
哪怕是到了这一刻,嬴高也没有想过其他,秦王政这样的人,太恐怖,就算是他是穿越者,也干不过对方。
只能在旁边加以影响,借这个机会,让悲剧少发生一点。
“公子,夜深了……”
撇了一眼王虎,嬴高沉默了片刻:“没事,我一个人待会儿!”
“王虎,收拾一下,准备回三川郡……”
“诺。”
王虎看到嬴高心情不佳,一时间,也不敢多言,点头答应一声,连忙朝着援军之中走去。
……
“公子,咸阳城中出事了!”
第二一大早,王虎便匆匆赶来,神色凝重的对着嬴高,道。
“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刻,嬴高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他不想表现得先知先觉,只好装楞,道。
“公子,这是咸阳令官署发下的,每家一份。”
目光一闪,嬴高接过摊在案头,《逐客令》只有短短不到两百字:
逐客令
秦人兴国,唯秦人之力也。六国之客,窃秦而肥山东,坏秦而利六国。
若嫪毐、蔡泽、吕不韦者,食秦之禄,乱秦之政,使秦蒙羞,诚可恶也!更有水工郑国,行韩国疲秦奸计,入秦与吕不韦合流,大兴浩浩河渠工程,耗秦民力,使秦疲弱,无力进兵,无力克旱,以致怒人怨酿成大灾。
是可忍,孰不可忍!
唯六国之客心有不轨,行做间人,国法难容。
是故,秦国决意驱逐山东之客。
自逐客令发之日,外邦士商并在秦任官之山东人士,限旬日内离开秦国。
否则,一律以间人论罪。
……
“哎!”
这一刻,嬴高已经不知道该什么好了,在这件事上,秦王政终究是被人利用了,办了一件错事。
这《逐客令》一发,必然会导致大秦人才必然凋零,这也会让大秦强盛势头为之减弱,秦王政的大志也必将成为泡影。
心中念头闪烁,嬴高沉默了一会儿:“王虎,行李都收拾好了么?”
“禀公子,都收拾妥当了!”
闻言,嬴高轻笑一声:“备车,本公子要入宫,向父王辞行!”
“诺。”
……
行走在咸阳大街上,嬴高感受到了老秦饶滔怒火,不仅摇了摇头,这是他最后的一次努力。
若是劝不动秦王政,他将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用自己之手,来改变大秦,而不是借助秦王政。
……
“赵高,父王呢?”
走进王宫之中,嬴高撇了一眼赵高,道。
“三公子,王上在书房,谁也不想见!”这一刻,赵高神色有些凝重,忍不住对着嬴高劝,道:“三公子,还是不要去打扰王上了!”
“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靠近,本公子有要事与父王商议!”吩咐一声,嬴高走进了书房。
“儿臣拜见父王,父王万年,大秦万年——!”
“高,你来找孤,有何事?”
这个时候的秦王政状态并不好,双眸之中,满是疲惫,眼底深处满是无奈与暴怒。
“父王,你没事吧?”
嬴高有些担忧秦王政的身体,他心里清楚,大旱席卷,大战正在进行,如今又爆发了这样的事情。
作为大秦之主,秦王政心力交瘁,并不是什么难事。
“孤没事!”
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王政,嬴高顿了一下,道:“父王,儿臣一直觉得父王纵神武,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王。”
“儿臣一直以父王为榜样,渴求这一生,不为嬴姓抹黑,不给父王丢人。”
“只是今日儿臣接到父王的逐客书,心中不解,特来求教父王!”
闻言,秦王政眼中怒气勃发,望着嬴高,道:“此事,郑国已经承认,你还有何不解之处?”
“父王,郑国是郑国,山东士子是山东士子,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嬴高直视着秦王政,他心里清楚成败在此一举,也就不担忧了,直接,道:“父王,自从孝公之后我大秦吸收山东士子多不胜数。”
“光是治国辅政的就有,商君,张仪,蔡泽,范睢,吕不韦,底层官吏就更不用多。”
“若是儿臣记得不差,王翦将军,蒙恬将军皆属于山东之人,一张逐客令,必然会动摇大秦朝廷的根基。”
“官府瘫痪,大旱之势必然席卷整个大秦,大秦如日中之势,将会戛然而止,从此,父王一统下的理想,将会成为一个空梦。”
“逐客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