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羊皮纸上的工整字迹,算无遗策,从商贾开始,到纵横大秦,从奇货可居到仲父,吕不韦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知所措。
那是一种算计之后,却发现事与愿违的悲凉与打击。
……
“王上,三位公子与王离,蒙寥等人前往了南门,只不过公子高三问纲成君,以至于让国人百姓纷纷散去!”
“一时间,没有了刚开始的热闹……”
赵高眼中精光闪烁,他对于这个频繁出现的公子高,产生了巨大的好奇,这个只有八岁的孩童,往往能够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闻言,秦王政心下好奇,放下手中的竹简,伏在长案之上,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小高子,公子高问了那三个问题?”
这一刻,由不得秦王政不惊讶,毕竟他心里的麻烦,被嬴高三个问题化解,这可是意外之喜。
最重要的是,他是清楚纲成君蔡泽出身计然家,那可是商贾的门派,一张嘴能颠倒黑白,竟然栽在了嬴高手中。
“禀王上,黑冰台传来消息:公子高的第一个问题是当初商君表法,国府无信,商君的所做作为是立信于民,不知文信侯如此公然一字千金,所为何来?”
“第二个问题:一部书交万民斟酌,那子百家法墨道儒,皇皇典籍如满天群星,国人百姓识字者寥寥无几,他们能斟酌什么?”
“第三个问题:一部《吕氏春秋》一字千金,不外乎民心而已,只是如今文信侯权倾朝野,他要这民心有何用?”
……
“问的好!”
听完这三个问题,秦王政忍不住拍手叫好,目光之中闪烁着一缕光芒:“小高子,备车去王府!”
“诺。”
赵高点头答应一声,神色肃然,他清楚这个时候,秦王政必然是为了嬴高。
……
“隆隆……”
王宫距离王翦的府邸并不远,赵高又是天下一等一的驭手,速度飞快,但是马车却又安稳无比。
片刻之后,就到了王翦府邸的车马场,直入王家。
“臣王翦,王贲拜见王上——!”见到秦王政的马车,王翦父子连忙迎了上来。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
秦王政跳下车,对着王翦摆了摆手,道:“怎么没看到公子高与令公子?”
闻言,王贲脸色发红,忍不住:“不瞒王上,王离竟带着三公子离开了府邸,前往南门……”
“此刻两人正在后院受罚……”
这是秦王政第一次来王翦的府邸,打量了许久,对着王翦微微笑,道:“小孩子喜欢热闹,这无可厚非!”推荐阅读//v.///
“公子高在府上多有烦扰,本王在这里先行谢过两位!”
不管怎么说,秦王政都是嬴高的父亲,而王翦是嬴高的老师,纵然是王,这一番话都应该说。
“王上不必如此,臣等汗颜!”
……
一番寒暄之后,秦王政望着王翦,道:“王卿,公子高在府上,有没有认真练习,有没有什么恶习?”
闻言,王翦摇了摇头:“公子高聪慧,早熟,俨然又是一个甘上卿之才,臣已经教无可教……”
听到王翦夸嬴高,秦王政心下欢喜,但是毕竟是作王的男人,面色之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在王翦说完之后,秦王政摆了摆手:“公子高还是一介孩童,王卿不要太过纵容,只有鞭打出来,才算是好剑!”
“如今的大秦风云飘摇,杀机起伏,他太过于锋芒毕露了!”
……
“王上,公子高就在后院,不妨同去……”王翦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秦王政如此,道。
“哈哈……”
大笑一声,秦王政,道:“走,本王今日亲自掂量一下公子高!”
……
“儿臣拜见父王,父王万年——!”嬴高对于这一片太熟悉了,秦王政等人刚踏足,他就察觉到了。
“王离拜见王上,王上万年——!”同样的,王离也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秦王政等人。
“免礼!”
秦王政一挥衣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王离,嬴高,起来回话——!”
“诺。”
……
“本王听闻你们偷跑出府,在南门之上大闹,可有此事?”秦王政一脸追究责任的表情,嬴高眼底掠过一抹惊讶。
“禀父王,我等只是路过,听闻丞相之名,想要去见识一下《吕氏春秋》……”嬴高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凝重,连忙,道。
“路过?”
沉默了一下,秦王政对着嬴高直言,道:“路过,从王卿的府邸路过到了南门,一南一北,路过了半个咸阳王城?”
“轰!”
闻言,嬴高就清楚一切都在秦王政的掌握之中,心下一苦,道:“禀父王,儿臣看不惯文信学宫那些人趾高气昂,所以……”
在这个时候,王相相斗,正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只要将矛头对准吕不韦,嬴高清楚一切都不是事。
……
一众人落座,秦王政将茶盅拍在案头,忍不住长叹一声:“文信侯此举,当真是欺人太甚……”
说罢,忍不住望着嬴高试探,道:“公子高,你觉得文信侯此举意欲何为?”
闻言,嬴高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秦王政,道:“禀父王,文信侯打算以势压王,迫使父王接受宽政缓刑!”
“以《吕氏春秋》为探路,一旦失败,必然会有第二手准备……”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