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看了他一眼,说道:“李大人说的,倒是有理……
可李大人,这些都是治灾银两,是朝廷用来治灾,救助百姓的,被我们拿了,百姓怎么办?万一到时候朝廷调查此事,查出我们来,该怎么办?”
李若章见白一弦似乎有些心动,只是担忧朝廷会调查,于是他的心也放了下来。
其实李若章也很精明,要是白一弦言辞拒绝,甚至还斥责他,他也想好了说辞。
大可以说自己发现有人试图侵吞赈灾款,所以他特来试验白一弦一番,如今发现白大人没有这种意图,他便放心了。
顺便再夸奖一下白一弦一身清廉,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等等的。
如今白一弦明显心动了,李若章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说道:“这次灾情不大,百姓又不是吃不上饭了,需要给他们发什么银两?
朝廷要查,我们做个假账目,也就交差了。只要我们治理好了灾情,那就是有功,有大大的功劳,朝廷奖励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查这些事情呢。”
白一弦沉默不语,眼睛看了看那些银子,李若章从他的表情发现不了什么端倪,只当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因此胆小有些不敢。
于是加把劲,继续给白一弦洗脑道:“白大人,自古以来,每年都是大灾小灾不断,不论哪个朝代,朝廷都会下拨银两。
可你真以为,那些银两,就真能发到百姓手上,用到百姓身上了?”
他摆摆手,带着一种不屑的口气,凑近白一弦,用一种我和你推心置腹的那种口气,小声说道:“实话告诉你,每一次赈灾,绝大部分,都进了私人的腰包了。”
白一弦用一副有些恍然,又有些震惊的表情看着他,说道:“竟是如此吗?”
李若章点点头,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我和白大人投缘,所以才愿意跟你说这些。换成别人,谁愿意冒险跟自己不相干的人说这些啊。”
白一弦说道:“如此,倒是感谢李大人提点。”
李若章摆摆手,往银子那边努努嘴,说道:“大家都拿,我们不拿,那我们岂不是傻子吗?
让人知道了我们守着这么多银子,还一文钱没捞到,还不笑话死我们?
再说了,我们就算真的一文钱都不拿,事事都为了百姓,那些泥腿子贱民也未必领情。
我们何必吃力不讨好呢?对不对?”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李大人说的言之有理,可是这赈灾款,那么多人都看着盯着呢,万一……”
李若章说道:“没有万一,有财一起发,他们呀,肯定都有份,这点你就放心吧。
白大人,你虽然有才,但是毕竟年轻,为官时间短,不知道。这赈灾款的事儿啊,都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规矩,大家都懂,不会有事儿的。”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来,这银子,确实是好东西,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连鬼都听你的,能不好吗?
想想以前,我没有银子,还要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
要是有了银子,何至于那么憋屈。如今……”他看着李若章送来的银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若章满意的点点头,用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说道:“哎……这就对咯。有了银子,你想干什么不行?
想吃的东西,想玩的东西,想睡的女人,就都有了。没人不爱银子,你有了银子,想干嘛就干嘛。
甚至就连这品级想往上爬一爬,也得需要打点呐。你以为,上面的人,他就不爱银子吗?”
白一弦拱拱手,说道:“受教了。”
李若章舒心了,吐出一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银子,白大人也别嫌少。
毕竟呢,这次灾情不大,朝廷下拨的也不多,各路人马打点分一下,也剩不下多少。”
白一弦说道:“不少不少,我到是觉得,已经够多了。”
李若章说道:“那是,白大人比别人分的都多。”
白一弦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说道:“哦?这是为何?”
李若章说道:“很简单,这一次能治理好灾情,可是白大人出的主意。让百姓们自己主动去抓金蝉,我们根本不用花什么银子。
要是治理不好灾情,朝廷还会怪罪我们,可如今,我们既不用受责罚,还能分到银子,白大人可是首功。
所以,你自然要领头一份。”
白一弦说道:“这个,不太合适,在下毕竟年轻,还多亏了李大人提点,不如李大人拿走一半,就当是在下知恩图报了。”
李若章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白大人果然会办事,深谙为官之道,实乃我辈中人呐。白大人是可造之材,本官实在是喜欢。
不过呢,品级和功劳的大小,就决定了能分多少银子,这,也是规矩。大家都是讲规矩的人,咱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该是我的那些,我都已经收着了,一文钱都不少。该是你的这些,就是你的,我一文钱都不要。”
白一弦听的都觉得有些好笑,这贪官居然还这么守规矩。
白一弦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李若章见白一弦收下了银子,既松了口气,也高兴了起来,他哈哈笑着说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我们这次治灾一文钱都没用,难道这些银子还要交还给朝廷不成?
所以我们自己拿了